一個男聲突然打破她的沉思，顧茗伽擡頭，看見一個穿着籃球服的男生朝自己走過來，滿臉笑容，揚着手跟她打招呼。
顧茗伽叼着棒棒糖站起來，“叫我”
“對啊”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我啊，我們見過的，我是陸止安的室友。”
顧茗伽盯着他看了兩秒，恍然大悟：“是你啊。”
“對的對的。”男生生怕顧茗伽不記得他，一個勁地點頭。
“你不冷嗎”顧茗伽看他短袖短褲，對比自己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簡直一個赤道一個南極。
“身體好不怕冷”男生笑着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
顧茗伽點點頭。
“你是來找陸止安嗎”男生問她，“我去幫你喊他下來”
“不用了。”顧茗伽趕緊擺手，“我就隨便走走。”
“哦。”男生有些疑惑，比起學校女生的排斥，男生們對顧茗伽的印象倒不壞，長得漂亮，人也不像帖子裏扒得那麼目中無人，接觸過的基本不會太討厭她。
“我先走了。”顧茗伽對他說，“對了，別跟陸止安說我來過。”
“好的。”
顧茗伽倒也不擔心他說出去，反正她也只是隨口囑咐，至於他會不會告訴陸止安，陸止安又會不會從時間點分析出她看到了什麼，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bbs上面的帖子，也很快消失無蹤，很多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一睹容青尊容。
但這其中肯定不包括眼前這個人。
顧茗伽叼着棒棒糖回到宿舍樓下，看到範芸嘉，居然也沒有第一時間露出驚訝的表情。
“回來了”範芸嘉對她笑，彷彿兩人是相識多年的閨蜜。
“學姐在等我”顧茗伽咬碎嘴裏的糖，然後把棍子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範芸嘉：“我去敲門你室友說你出去了，我就想着在下面等你。”
顧茗伽：“學姐可以給我打電話。”
範芸嘉笑得一點破綻都沒有：“我沒有你號碼呀。”
沒有她號碼卻知道她住在哪間寢室，這邏輯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顧茗伽皮笑肉不笑：“學姐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記得你剛開學那會兒說你想進舞蹈社”範芸嘉突然提起陳年往事。
顧茗伽不動聲色：“是啊，學姐怎麼突然想起跟我說這個了”
範芸嘉：“這不是得想想該怎麼拉近我們的距離嗎”
顧茗伽：“學姐突然改變主意想讓我進舞蹈社了”
範芸嘉無奈地說：“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我現在已經從舞蹈社退出來了。”
顧茗伽越來越看不懂她的用意：“那是”
“是這樣的，我就開門見山吧。”範芸嘉說，“之前你不是主持過迎新會嗎學校挺看好你，想讓你進主持人團隊，進行專業的培養，所以就讓我來當這個說客了。”
“就這樣”顧茗伽有點意外，“這個之前輔導員跟我說過，我已經拒絕了。”
“所以我纔會過來。”範芸嘉衝她眨眨眼。
“我有這麼重要”顧茗伽笑了，“學校居然三番兩次專門派人過來當說客”
範芸嘉：“你比自己以爲的要重要得多。學校主持人團隊是青黃不接，大三大四的學長學姐都慢慢退下來，往年都是從新生裏面抽人培養，現在我要提前退出，所以學校才急着找接班人。”
範芸嘉愣了一下，然後說：“有這個原因，當然也有其他原因。”
顧茗伽哦了一聲，又問：“從新生裏面抽人學姐難道不覺得曾紫琪比我更合適”
範芸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不喜歡她。”
顧茗伽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原因，但她沒有蠢到去問爲什麼，只是說：“那我豈不是很榮幸能得到學姐的欣賞”
“你跟容青哥哥關係那麼好，我當然相信他的眼光。”範芸嘉說。
這話就有點引人深思了。
顧茗伽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從範芸嘉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跡象，依然是甜美溫和的笑容，就是有點假。
“學姐是不是看到那張照片了”她決定主動出擊，“那只是一個玩笑，學姐千萬別放在心上。”
“什麼照片”範芸嘉問。
“就是bbs上”
“我從來不關心那些八卦。”範芸嘉打斷她，“所以主持的事情，學妹覺得怎麼樣”
顧茗伽：“我考慮一下吧。”
範芸嘉：“可以，學妹加一下我的微信，考慮好的話可以微信我。”
說着她拿出手機。
顧茗伽看見她的屏保，是一張合照，少年戴着帽子坐在臺階上，帽檐將他的臉遮住大半，旁邊有個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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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琢的小女孩蹲坐在他腳邊，下巴枕着他的膝蓋，像是在打盹。
只是一閃而過，但顧茗伽還是認出，那是容青。
只因爲她太熟悉，他的每個細微表情，她都曾經在夢裏勾勒過無數次。
所以旁邊的小女孩就是範芸嘉
她沒有看清她的臉，但十年前那個夜晚，女孩明亮的笑容，彷彿再一次和眼前這個人重疊起來。
顧茗伽莫名感覺很不爽。
範芸嘉點開微信界面，然後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顧茗伽也拿出手機，兩人加了好友。
顧茗伽忍住想點開她朋友圈的慾望，將手機揣進兜裏，“那學姐，我先上去了。”
範芸嘉笑着衝她揮揮手：“等你好消息。”
顧茗伽轉過身，嘴邊的笑容淡了下來。
範芸嘉真的是來替學校來當說客的嗎
她可不這麼認爲。
回到寢室，朱子瑤問她：“剛剛你女神來找你，你碰到她沒”
“她什麼時候變我女神了”顧茗伽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機，繼續剛剛沒有做完的事情視奸範芸嘉的朋友圈。
朱子瑤也搬了凳子湊過來：“不是嗎你之前不還爲了她去硬要去什麼舞蹈社嗎你們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說着看到她的手機界面，驚訝道：“連微信都有了”
顧茗伽：“關係並不好。”
朱子瑤：“哈”
“她來勸我進學校的主持人團隊，頂替她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