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吹進車裏面,顧茗伽稍微清醒些許,她眯着眼睛搗鼓肚子上的東西,好半天才發現,原來是安全帶。
“我這是在哪裏”顧茗伽一個激靈,腦袋撞上旁邊的玻璃,她揉着額頭,迷迷瞪瞪地睜着眼睛。
“別亂動。”容青空出一隻手把她的頭按回去。
顧茗伽眯着眼睛看他:“你是誰啊”
容青:“”
顧茗伽掙扎着去解安全帶,可惜雙手不聽使喚,她嚷嚷着:“我要下車”
容青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閉嘴”
顧茗伽眼睛一眨,眼眶裏迅速積攢起淚花,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在衣服上,“你兇我幹嘛”
容青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放緩語氣:“乖一點好不好,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家”顧茗伽癟癟嘴,“沒有家了。”
容青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有的,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
“那什麼時候纔到家”
“等你睡一覺醒過來就到了。”
“哦。”顧茗伽揉揉眼睛,聽話地睡了過去。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深夜的街道上。
保安正嗑着瓜子煲劇,一聲突如其來的短促鳴笛聲嚇得他手裏的瓜子掉了一地,他把頭伸出窗外,“容先生,今天怎麼這麼晚”
說完餘光瞄到副駕駛的儼然昏迷不醒的顧茗伽,驚到:“陸小姐這是怎麼了”
“叛逆期。”容青說。
保安嘆氣道:“現在的小孩子是不好管,我侄女也這麼大年紀,天天嚷嚷着要嫁給那個誰來着,哦對了,王俊凱,你說這可怎麼好”
容青這回沒接梗:“麻煩開一下門。”
“哦哦,好的,您看,我這嘴。”保安忙給他開了閘。
剛剛那一聲鳴笛也讓原本就沒睡深的顧茗伽醒了過來,她掙扎在要不要睜開眼睛這種極其艱難的問題中,容青已經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起牀,回家再睡。”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
顧茗伽眯縫着眼睛,伸出手去抱他的胳膊:“爸爸你揹我。”
“”
對面半天沒動靜,她有點不高興,努力睜大眼睛,然而在車庫昏暗的光線下他完全看不清他的臉。
顧茗伽有點害怕,用力把他的胳膊往自己懷裏拉。
容青沉默良久,最後妥協似地彎下腰,拍了拍女孩的泛紅的臉蛋:“上來。”
顧茗伽很興奮地往他的背上跳,像是什麼衝擊波突然砸在容青的後背上,差點沒讓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怎麼這麼重”他抱怨。
顧茗伽帶着酒氣的呼氣噴在他後頸的皮膚上,“瞎說,一點都不重”
容青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揹着她上了電梯,進了家門,如同供了一尊佛,把她安置在牀上。
“先別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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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茗伽乖巧地點頭,皮膚熱得發燙。
冰箱裏只剩兩根大白蘿蔔,焉了吧唧的,容青拿在手裏顛了顛,走進廚房。
湯汁在鍋裏冒着泡,明亮的燈光照在一層不染的琉璃竈臺上,容青卻盯着鍋裏的湯出了神。
顧茗伽光着腳走出臥室,遠遠地看見廚房裏長身玉立的背影,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抱住他。
容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才發現鍋裏的湯已經沸騰,他關了火,轉過頭:“怎麼了”
顧茗伽搖了搖頭,把側臉緊貼在他溫暖的後背。
容青:“清醒了”
顧茗伽還是不出聲。
容青也不再問,用湯勺舀了湯吹涼,遞到她嘴邊:“試試。”
顧茗伽聽話地張嘴喝了,暖暖的湯水進了食道,她連頭都沒有那麼痛了。
“怎麼樣”容青問她。
顧茗伽不回答,踮起腳尖湊向他的臉。
容青以爲她又話想說,下意識地低下頭。
顧茗伽用力在他脣上啄了一下。
“”
“”
“你幹什麼”容青低下頭,一臉淡定地看着她。
“親你啊”顧茗伽理直氣壯。
容青不說話了,眉眼深深,看不出有沒有在生氣。
顧茗伽覺得自己似乎佔了他便宜,但也覺得他不應該生氣,因爲自己沒做錯。
但又好像做錯了。
因爲人家明天就要結婚了。
腦子裏還是有點亂,理不清這個邏輯,她記得眼淚又出來了。
“你是要把你喝下去的酒都變成眼淚流乾嗎”容青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淚,指尖沾了一點透明的液體,他竟放到脣邊用舌尖舔去了。
顧茗伽被他這個動作撩得頭皮發麻,原本幾近偃旗息鼓的酒精突然又在神經裏肆虐起來,她腦子一熱,跳起來用力吻住他。
容青反射性地摟住她的腰。
這無異於助長顧茗伽的氣焰,她勇氣爆棚,無師自通地用舌尖去挑逗他的脣齒。
容青含着她的脣瓣停頓了一秒,有酒精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那一瞬間,他好像也醉了。
那三秒鐘的時間好像是一輩子那麼漫長,顧茗伽覺得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那麼清晰,有如雷響。
那三秒鐘裏,容青沒有給她迴應,就在她想要放棄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摟着她的腰,反身將她壓在竈臺上,下一秒,狂風暴雨般的吻席捲而來。
親吻慢慢變得溫柔,她腳尖離地,胸悶氣短,好像突然進入真空中,有種不真實的失重感。
那段時間裏,顧茗伽彷彿陷入了一個漫長的美夢,伴隨着她清晰的心跳聲,在深海中沉浮,巨大而柔軟的藍色幕布緊緊包裹着她。
等顧茗伽回過神來,她已經被容青壓在了牀上。
然後她後知後覺,原來她的牀單是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