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羅子揚吞吞吐吐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羅子揚挖空心思想着該怎麼解釋給她聽的時候,病房門開了。
“學長”羅子揚看到是容青,大大鬆了口氣。
“怎麼了”容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走過來很自然地去摸顧茗伽的額頭,“醒了感覺怎麼樣”
顧茗伽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這純粹是條件反射,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在容青驚訝地注視下,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氣氛更加尷尬了。
好在這兩人都是擅長粉飾太平的人,有外人在,誰也沒有讓對方難堪,顧茗伽擡頭衝他笑了笑,容青收回手,一臉若無其事。
但羅子揚常年浸淫在各類題材的動漫之中,有段時間對分析微表情十分感興趣,所以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這有些古怪的氛圍。
“學長。”他沒有選擇挑破,“學姐她,好像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不記得”
“對啊”
“不記得什麼”顧茗伽突然覺得頭有點疼,“所以我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對嗎”
容青先是按了牀頭的呼叫按鈕,然後才問她:“你記得哪些事情”
“她記得我”羅子揚搶答道。
顧茗伽努力回憶:“我記得我想回房間看看有沒有被人亂翻東西,我試着用那個號碼牌去開門,但是沒打開,然後我就用門卡開了門,門開了,然後我就被人打暈了。”
她眨了眨眼睛,說:“就記得這麼多。”
房間裏餘下的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了。
當時他們在那對夫婦房間櫃子裏發現顧茗伽的時候,她明顯是有意識的,但沒有開口說話,所以並不能確定意識是否清醒。
很快醫生也聞訊趕到,替顧茗伽做了一些常規檢查,表示沒什麼大問題,可以出院。
容青沒有當着顧茗伽的面詢問醫生,而是等到出了門,纔將她失憶的事情轉告給醫生。
醫生聽完後表示他也沒辦法下準確的定論,只說:“按照目前的檢查情況來看,身體方面不存在什麼問題,至於你說的情況,很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建議找這方面的專家,如果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去做個腦部ct進一步確認。”
這時羅子揚也跟着出了病房,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醫生,她到底怎麼樣,你就說實話吧”
換個不知情的人聽他這語氣得以爲顧茗伽得了什麼絕症,醫生也是一臉莫名其妙,正要重複剛剛的話,被容青直接打發了:“您先忙吧,一會我託人去辦出院手續。”
“好的。”病人好說話,醫生也不想自找麻煩,託了託眼鏡就走了。
羅子揚不解道:“怎麼就出院了學姐她不是”
“她沒事。”容青打斷他,絲毫不掩飾自己敷衍的態度:“你也可以回去了。”
羅子揚果然被他的態度給激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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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你還口口聲聲說是學姐的老公,結果態度這麼敷衍,一點都不關心她的身體狀況,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如”
“說完了”容青雙手插兜,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說,說完了。”羅子揚嚥了咽口水,剛剛的氣勢瞬間不見了。
“說完可以走了吧”
“你”羅子揚氣急,“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你想跟我講道理”容青像是正兒八經地在詢問他。
羅子揚被他唬住了:“對,對啊。”
“那我問你,你跟她什麼關係”
“朋友啊朋友就不能互相關心了嗎”
“你跟她萍水相逢,又是在那種情況下認識,我有理由懷疑你的用心。更何況當時你明明可以跟上去,甚至可以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但是你沒有,現在事後覺得愧疚想要彌補,你覺得有用嗎”
“我說了當時是被人絆住了,我本來是打算跟上去的。”羅子揚被他一番數落,聲音都小了,“但是你憑什麼懷疑我,你別以爲我沒發現,學姐雖然不記得了,但她心裏肯定是怪你的”
說到這裏他又突然有了底氣:“我沒能阻止這件事情我也很遺憾,但難道你就沒錯了嗎丟下學姐去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纔會導致她傷心沮喪孤單落寞一個人落單被人打暈,你現在居然還一點反思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他越說越帶勁,沒留意到身後的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傷心沮喪孤單落寞”顧茗伽品味了一下這幾個詞裏面所蘊含的意境,不禁咂舌:“是在說我嗎”
羅子揚直接咬到舌頭,痛得齜牙咧嘴:“痛痛痛痛痛學姐,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不是可以出院了嗎”顧茗伽說,“我的衣服去哪了”
“馬上讓人送過來。”容青說。
顧茗伽點點頭:“我感覺好累啊,想回家再睡一覺。”
羅子揚吐着舌頭,還不忘說:“學姐,你不能出院”
“爲什麼”顧茗伽看着他,有點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自來熟,她印象中這個小學弟明明是個善良羞澀的學霸,眼前這個中二感爆棚的少年是怎麼回事
“因爲你”
“因爲醫生說可以再住院觀察幾天。”
再次被打斷,羅子揚有點鬱悶,瞪着容青說不出話來。
顧茗伽似乎沒察覺:“沒關係,回家也能觀察,我不太喜歡醫院。”
“可是”
“你不用太愧疚,這件事不能怪你。”容青說。
“”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無恥的人嗎
羅子揚三番兩次被他打斷,加上之前確實是因爲心懷愧疚所以執意要留下來等顧茗伽清醒,所以這會兒竟然有點啞口無言。
顧茗伽也很體諒地說:“對啊,不能怪你,本來也跟你沒有關係。”
當事人都說了不怪他,明明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可羅子揚卻怎麼聽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