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瑤見她臉色發白，連忙走過來幫她收拾乾淨，又給她遞了張紙：“你怎麼啦”
顧茗伽接過紙巾把手擦乾淨，搖頭：“沒事。”
朱子瑤對路岑生說：“你先出去，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
路岑生乖乖點頭關門離開。
“你幹嘛啊”顧茗伽躲閃着來自朱子瑤的蜜汁視線，“我真的沒事。”
“你是把我當小龍蝦呢”
“啊”
“又聾又瞎”
“哦。”
“哦你個頭”朱子瑤憤怒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有什麼事都不跟我說，就會自己憋在心裏，憋死你算了”
顧茗伽把被子往上拉，朱子瑤一手扯着被角，一副要跟她死槓到底的勢頭。
“好吧，我告訴你。”顧茗伽說。
“這纔對。”
“”
朱子瑤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她開口，有點着急：“你倒是說啊”
“我不知道怎麼說。”顧茗伽嘆了口氣。
“就從你爲什麼會暈倒開始說起。”朱子瑤提醒她。
“好吧。”顧茗伽想了想，“那天，突然有個男人打電話給我”
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斷斷續續地把事情回顧完。
朱子瑤時不時地點個頭純當迴應，等她的回憶告一段落，她才總結道：“所以就是康啓明他爹媽被人殺了，你是目擊者，但現在你失憶了，案子就成了懸案”
“可能吧。”顧茗伽說。
“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想記起來”朱子瑤小聲問她。
“這有差別嗎”顧茗伽屈起膝蓋，表情有些茫然。
“當然有，一個是客觀原因，一個是主觀原因，如果是後者”
“如果是後者怎麼樣”
“沒什麼沒什麼。”朱子瑤說，“想不起來就算了。”
“可是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那這個案子就永遠也破不了。”
“那也跟你沒有關係啊。”
“怎麼沒有關係，我看到了，我就逃不了了。”
“”
朱子瑤聽她說完這句話，只覺得寒毛直立：“你幹嘛說得這麼恐怖”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顧茗伽說，“也不是那麼巧剛好被我撞見，說不定，本身就是衝着我來的。”
朱子瑤被她說得兩眼直髮黑：“你以爲在拍驚悚片嗎”
“瑤瑤。”顧茗伽喊她。
“啊”
“我好害怕。”顧茗伽把頭埋進膝蓋裏。
朱子瑤把手放在她的後背，輕輕摸了兩下，“怕啥，天塌下來不還有你男神頂着嗎”
“你幹嘛沒事總給他換稱呼。”顧茗伽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嘿嘿。”朱子瑤傻笑。
“我現在”顧茗伽說，“好像有點害怕他。”
“怕誰你男神”
“嗯。”
“爲啥啊”
“我也不知道。”顧茗伽幽幽地說，“或許是因爲我愛他，但他不愛我吧。”
朱子瑤：“我就服你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剛剛還是驚悚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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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片，現在立馬就變成愛情倫理片。”
“嗯哼。”顧茗伽沒辯解。
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
這或許就是她和容青現在的狀態。
這段感情原本就是她死皮賴臉求來的，現在得償所願，又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無非就是，他沒有想象中愛我，或者，我愛得比他多。
太矯情了。
可是還是很難受。
甚至害怕某一天連這點可憐的感情都會失去，她陷得越深，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就會越痛苦，與其這樣，不如儘早抽身。
“寶貝，小仙女，小公舉”朱子瑤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顧茗伽擡起頭看她：“別亂叫。”
“你什麼時候出院，我們出去浪啊”
“不知道，要問醫生。”
剛說完，外面響起一陣推搡的聲音，混雜着人聲，原本安靜的走廊裏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朱子瑤站起來往門口走，“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嗎”
她打開門，一堵肉牆擋在她眼前，前面是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吵什麼”朱子瑤推開擋在她前面的保鏢，“這裏是醫院好不好，警察就能違法亂紀了”
保鏢見有人出來，趕忙表明立場：“這些警察非要闖進來，我們已經勸過很多次了。”
門口只有兩個保鏢，但仗着人高馬大，還是把警察牢牢地擋在了外面。
爲首的警察臉色很不好看，朝她出示證件：“女士，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叫誰女士呢，我還是個小姑娘。”朱子瑤說。
“”
“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朱子瑤睜眼說瞎話，又用眼神示意保鏢趕快給容青打電話。
可惜這些保鏢大概頭腦太簡單，她快把眼珠子眨掉了，他們也沒能理解。
警察也很固執：“我們已經調查過，鄒茗伽女士就在這間病房內，她目前是公主號事件的第一目擊證人，請務必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但她現在是個病人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朱子瑤怒吼道。
警察：“請配合調查。”
“跟你們沒法交流。”朱子瑤徹底無語了，“你們再不走我就”
她想說再不走她就報警了，然後意識到警察就站在她面前，頓時語塞。
這時，一個陌生男人從警察身後走出來，一臉憔悴：“抱歉，這位同學，之前的事情實在非在下本意，但現在我真的已經別無他法，否則我不會來打擾鄒小姐。”
朱子瑤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康啓明”
“是我。”康啓明愣了一下。
“你還有臉來這裏”朱子瑤怒瞪着他，“你差點害死她”
“我”
“是，沒錯，我家茗茗確實是目擊證人，也有義務配合你們進行調查，但這是在保證她人身安全的前提之下不是嗎我不是法盲，你也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要真剛起來，我們也不怕你們好不好”
康啓明聽完她的話，剛開始還沒什麼反應，但很快整個人開始緊繃起來，手捏拳頭，手背上暴起青筋，臉色越來越難看。
“喂，你想幹嘛，你想動手嗎”朱子瑤嚥了咽口水，將保鏢扯到身前擋住自己，“我警告你，你你你你”
康啓明沒有動手，而是動了腿。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