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擡眼，暗戳戳地觀察自家爺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了。
“爺，那個……三小隻正是您的親生孩子啊？”
薄靳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慕言吞了吞口水，拿不準他此刻的心思，又問，“您要是心有疑慮，不如再重新鑑定一下？”
“不必了，他們就是我的孩子。”
薄靳夜這回答，語氣堅定有力，不摻雜任何質疑和猶豫。
慕言明白，但卻很是費解。
“可是您……不是沒和女人，那個麼……”
這問題，他問着有些尷尬，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薄靳夜聽完，沒吭聲，反而閉了閉眼睛。
塵封在心底的一些記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那是關於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很多細節，都已經變得模糊。
他只記得，自己那晚身體不舒服，吃了藥。
後面好像有輕微發作，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
當時他沒記清，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挑明，他才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片段。
那晚，恐怕自己真的犯了錯。
眼睫微微顫動，重新睜開，他沉聲吩咐。
“去查一查，當年寧願出事的地點，具體是怎麼回事，包括當年那樁醜聞的細節。”
慕言表情立即嚴肅起來，頷首應下。
送自家爺回家後，他就馬不停蹄地去查了這件事。
很快，他就調來了一堆資料。
“當年，少夫人失去清白，是因爲參加了顧若雪的生日宴，我猜測應該是遭到了算計。後來她失去清白，是顧若雪買通媒體，讓他們大肆宣揚，而且這件事裏，應該還有葉南澤的參與。”
“葉南澤？”
“是，據我調查，葉南澤那時候，已經和顧若雪背地裏搞在一起了，只是一直瞞着少夫人，當時這件事事發，還是葉南澤和顧若雪一同出現，指責謾罵少夫人。”
“哼……”
一聲冷笑，從薄靳夜的脣畔溢出。
他眯起眼睛，周身浮動着危險的氣息。
“那些新聞報道呢？都有哪些媒體？”
慕言猶豫了下，將那些報道都調出來。
“所有參與的媒體，都在這裏了，這裏面有的是被顧若雪收買的，有的可能是爲了蹭熱度的。”
薄靳夜冷着臉一一看去，越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當年，這樁醜聞被那麼多麼媒體爭相報道。
雖然沒有圖，可那些詆譭她的字眼，卻像是一把把刀，直刺薄靳夜的心房。
生性下.賤，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每個字，都拉扯着他的神經。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是寧願痛苦了這麼久的根源！
他甚至能夠想象到，當年的寧願，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在顧家，被繼母繼妹欺凌算計，被親生父親趕出了家門。
懷着身孕回到鄉下，期盼能有個容身之所，可養父母卻也不要她。
如果不是姑姑心疼，帶她離開，她還能不能有今日，都是未知數……
那些慘痛的過往，明明沒有發生在他身上，這一刻，他卻像是感同身受。
甚至還要痛上一萬倍！
他忍不住再度回想，那些小傢伙們，看到自己時的表情，那般欣喜。
想來，他們渴望自己，已經渴望的很久了。
當初，藉口學校的活動，喊自己爹地時，他們肯定特別開心吧。
他真恨不得，現在立刻飛去國外，去見見寧願，抱一抱孩子們！
但是……
他知道不行。
一來，就如秦念薇所說，他要給寧願緩衝的時間，也不能辜負寶貝們的良苦用心。
二來，那些欺負了寧願的人，還沒有處理！
當年，酒店房間門外，那麼多記者，肯定是有人找去的。
至於是誰，不用想也知道。
葉南澤和顧若雪，好得很！
男人的眸子驟然冷下來，一抹戾氣浮現。
很好，既然他們有膽子做，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
但凡是欺負過他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等到這些事情處理完，他就飛去F國，去見他們，名正言順地把他們帶回來……
“去查葉家的現狀。”當下，他定了定心神，冷聲吩咐。
慕言一聽就知道，自家爺是不會讓葉家好過的。
正好，最近他一直派人盯着顧家，所以葉家的情況，也一併掌握着。
無需去查，他立刻彙報。
“葉家最近不太好過，之前，他們爲了自保，果斷和顧家切斷了關係，但多少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好幾個項目大縮水，損失了大半，股價也跌了不少，最近，他們正極力想辦法拓展業務，擺脫現狀，找人牽線搭橋，搭上了京都本地的一個富戶——夏家。
夏家的家世，比葉家高出不止一兩倍，剛開始看不上葉家，不過葉南澤倒真不愧是個花花公子，把夏家那位千金哄得暈頭轉向，非要嫁給他不可，所以兩家最近似乎有意聯姻。
不過，因爲夏家千金，是獨生女，再加上地位比顧家高，所以夏家提了要求，若是兩家聯姻，那以後生了孩子，必須給夏家過繼一個男孩，葉家現在勢力大不如前，又急於尋找靠山，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