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發酸，腦子就像是個亂糟糟的毛線團，不知道該怎麼梳理這件事，也不知如何面對。
這時，三小隻走過來認錯。
“對不起，媽咪，是我們一直瞞着您，也是我們給爹地出主意，不讓他現在告訴您的，要是我們早點說就好了，您要怪就怪我們吧……”
顧寧願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他們。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責備他們的意思。
“我在意的，不是這件事，媽咪不怪你們。”
三小隻聽了後，原本耷拉着的腦袋，都擡起來，有點開心。
媽咪不怪他們的話，是不是也沒那麼怪爹地？
媽咪說不在意這件事，那她在氣什麼？
一時間，三個小傢伙捉摸不透，只能小心翼翼地問她，“那……爹地呢？您……怪不怪他？”
顧寧願沉默了。
她移開視線，不去看三小隻期待的眼眸，無力地說，“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你們乖乖的，自己玩一會兒吧。”
說完，她誰都不再理，扶着樓梯扶手，上樓回了房間。
三小隻見了後，纔好起來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媽咪是不是對爹地失望，不喜歡爹地了？”
顧安蓉不忍心看他們難過，耐着性子哄他們。
“你們給她一點時間，這件事，她肯定需要時間慢慢消化，也許過幾天就能接受了。”
三小隻聞言，只好點點頭，可還是自責。
“姑姥姥，爹地和媽咪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爲我們自作主張，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星寒和星辰低着頭，沮喪得不行。
寧寶更是難過，一個沒忍住就哭了，哭得很傷心。
顧安蓉心疼得一塌糊塗，忙給她擦眼淚。
“不是的，不是這個問題，和你們無關，知道麼？這是他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他們可以自己解決的，你們別擔心……”
好半天，她才把人哄好。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沒底。
……
隔壁。
顧寧願走後，薄靳夜整個人僵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慕言見裏面沒動靜，不放心，走進來查看情況。
他心裏喟嘆一聲，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薄靳夜這纔回神，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所有的歡愉都隨着那丫頭的離開，而消失了。
他甚至想，若是這輩子，那丫頭都不打算原諒他，那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快樂了。
這些年來，他做任何事，都遊刃有餘。
可唯獨這一次，他卻沒有半點把握。
慕言也是第一次見自家爺這副表情。
身爲心腹，他能做的就是組織語言，想辦法安慰。
“爺，您先彆氣餒，再怎麼樣，您和少夫人還有三個孩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有了孩子就有羈絆，況且，你們彼此喜歡，這份感情也不是假的。
少夫人只是暫時無法接受當年的真相，需要時間而已，其實這件事橫亙在您心裏很久了，戳破了也好，您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認錯，重新追求，或者給予自己能給予的所有補償，不是麼？”
見自家爺沒反應，他有些無奈，絞盡腦汁地繼續勸着。
“而且，這件事情您一直守口如瓶，自己也難受，雖說被人用這樣的方式爆出來，是有些不好，但我個人覺得，這對於您和少夫人，也未必就是壞事，就看怎麼處理。
要是處理好了，您和少夫人就可以再也沒有任何祕密，沒有任何隔閡地相愛相守，若是放任不管……難不成，您打算放棄了？”
被他這麼一說，薄靳夜終於冷靜下來。
他眸色沉沉，低聲喃喃，“不會放棄，我怎麼可能放棄……”
片刻後，他重新冷靜下來，覺得慕言說的也對，這次的事情，未必就是壞事。
寧願生氣了也好，不理自己也罷，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的。
慕言見自己爺的表情漸漸變了，眼神又恢復往日的神采，總算是鬆了口氣。
“爺，當務之急是怎麼處理危機公關，眼下，網上的輿論就跟洪水似的，不能再放縱下去了。”
薄靳夜頷首，沉聲道：“把有關寧願和孩子們不好的言論，全部都抹掉，至於我的，不用管。”
說到這兒，他眼神苦澀。
“當年那丫頭承受過的，如今我也該承受一次，另外，調查一下，到底是誰爆出來的這個消息。”
慕言頷首領命，馬不停蹄地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