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願搖搖頭，“沒有，我還好。”
從懸崖摔下來時，她被夜爵保護的很好，除了有幾處劃痕和擦傷，沒有什麼重傷。
然而，夜爵光護着她，自己卻不太好。
顧寧願剛纔看他的臉色如常，還慶幸他沒什麼事。
可現在一看，她才發現，他渾身都是擦傷和血痕，衣服都血染紅了大片，簡直觸目驚心。
“你怎麼樣？怎麼傷的這麼重……”
顧寧願眼圈一下就紅了，一想到他是爲了護着自己，才變成這樣，心裏滿是內疚。
夜爵看不得她掉淚，立即撐着坐起來。
“別怕，我這都是皮外傷，看着恐怖而已，其實不重的。”
他故意說的輕描淡寫，想讓她安心。
可顧寧願纔不信，“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還是直接着地，磕磕碰碰的，流了這麼多寫，怎麼可能只是皮外傷？你別糊弄我，手給我，我給你號脈看看。”
說話間，她就要搭他的手腕。
夜爵卻不着痕跡的躲了過去，淡聲拒絕，“真的不用，我沒騙你，就是些小傷，不信你看。”
音落，他擡着痠痛的胳膊，慢吞吞解開了上衣釦子。
很快，他那一身的傷疤，就暴露在了顧寧願的眼前……
顧寧願目光頓時凝住了，視線在那些斑駁的疤痕上游走，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些疤痕，大多就是積年累月的舊傷，也有方纔滾落懸崖時被荊棘劃傷的血痕，還有青青紫紫磕碰過的痕跡，縱橫交錯，看着讓人心驚。
夜爵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將她眼底的驚愕和一閃而過的失落都收入眼底。
“現在放心了吧，沒有重傷，別擔心。”
他雲淡風輕地說，裝作沒看出她的情緒。
顧寧願深吸了口氣，“……嗯。”
夜爵將上衣攏上，狀似無意地問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顧寧願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那些舊傷疤的瞬間，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
有驚訝，有意外，也有意料之中，還有失望……
所有的猜疑，在這一刻全都落了地。
那個男人，身上沒有這些疤痕。
果然……是她想多了。
是啊，這樣也對，這裏是自由洲呀，他怎麼會來呢。
“沒什麼。”心裏所有的疑慮被夜風吹走，她搖搖頭，輕聲說。
夜爵眸光幽深，又問，“那，是害怕了？”
顧寧願擡眸看他，目光已不似之前，有熟絡，也有恰到分寸的距離感，神情冷靜下來。
這個世上，估計也就只有那個男人，纔會讓她露出慌亂無助、擔心害怕的表情，對於其他人其他事，她都可以理智面對。
“沒什麼可怕的，你別穿上了，傷口得處理一下，不然會感染的，我這裏帶了藥，幫你清創包紮，會有點兒疼，你忍一下。”
還好她隨身攜帶的包沒掉，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夜爵點了點下巴，什麼都沒說，乖乖把上衣脫下。
看着那些觸目驚心的疤痕，顧寧願抿了抿脣，手上邊行動，邊輕聲問，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夜爵大哥，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麼弄的？經常受傷麼？”
因爲藥效太烈，傷口刺痛的厲害，夜爵渾身緊繃的可怕，聲音也壓抑無比，像是含着沙子。
“……嗯，從小習武，受傷是常有的事，不妨事。”
顧寧願上好藥，爲他拿紗布包紮。
“經常發生爭鬥麼？”
“嗯。”
“剛剛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突然那麼大動靜，好像山體滑坡了。”
“不是山體滑坡，是有人趁亂，炸燬了山坳。”
“炸山？”顧寧願震驚，手上動作頓了頓，“這也太瘋狂了……這要是出了事，大家不就得一起死了嗎？”
就在兩人說話間，她包紮好了傷口。
夜爵坐起來，把衣服穿好，緩緩舒了一口氣。
他額頭上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緩了下，纔給她解釋了下。
“對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們還是疏忽了，他們應該是提前做了planB，見情況對自己不利，左右交不了差，於是便同歸於盡，而且，只要炸燬了山坳，大家都處於驚慌中，四處奔逃，他們還有趁亂逃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