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脣落在白皙的天鵝頸上,濡溼滑過傷口上,掃起了那顆晶瑩的血珠。
香甜甘美的味道頃刻間充斥在口腔中的每個角落,刺激着帝迦的味蕾,挑釁着他的底線。
帝迦不肯放過這到嘴的美食,含着傷口喟然一嘆。
不夠,還不夠!
太少了,他還要更多!
牙齒再次襲上百里辛的脖頸,青色血管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細嫩的皮膚根本無法阻隔視線看清藏於其中的血液的鮮活和甘美。
溫熱粗糙的觸感落在脖頸,百里辛甚至能夠感受到藏在溫情之下的鋒利尖牙。
“等……”百里辛回過神來,用力推開帝迦,想要逃離已經被食慾控制的真祖。
百里辛身體剛剛從牀上坐起,一雙寬大的手臂忽然從身後伸過去。
一隻手緊緊環住百里辛的腰,另一隻手以極快的動作掐住了百里辛的下巴。
就算是千年未進食,在巨大的誘惑之下,也能激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同時掐滅了帝迦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
在真祖強悍的力量之下,百里辛就彷彿掌控在手裏的金絲雀,絲毫也無法動彈。
牙齒,狠狠刺破了皮膚。
百里辛瞳孔猛然驟縮,身體驟然緊緊繃起,全身不受控制地戰慄。
傷口沒有疼痛感,反而有一種難言的酥麻。有什麼東西順着傷口進入了自己體內,順着血液流經全身,讓他仿若置身於花蜜之中,全身麻痹,感覺靈魂都要被融化。
他能夠感受到血液正在快速從體內流失,他知道此刻正在被魔鬼拽入深淵,可不管是他的身體還是靈魂,都發瘋一樣沉浸在難以形容的澎湃之中。
光滑的脖頸努力揚起,百里辛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要藏住傾瀉而出的聲音。
略帶薄繭的寬闊手掌滑過下巴,掃開百里辛捂住嘴巴上的手,反客爲主扣在了百里辛細嫩的脣瓣上。
聲音差點瀉出,百里辛立刻用牙齒咬住脣角,壓抑着不發出一絲聲音。
另一隻手抓住帝迦的手腕,他想要用力睜開,可癱軟的力氣只能讓他勉強撐住如鋼鐵般的臂彎。
嘴脣不小心脫離牙齒的掌控,軟糯的聲音從帝迦指縫中瀉出:“帝迦……”
那聲音像貓咪一樣軟糯,又像百靈鳥一樣動聽。
可就是這樣的聲音,落在失控的男人耳中,忽然喚醒了他早已淪喪的理智。
帝迦驟然渾身一僵,收回牙齒看向軟綿綿癱軟在自己懷裏的百里辛。
青年的眼尾墜上漣漪,那雙熾熱明亮的雙眸中此刻溢滿了水光,表情都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百里辛拿着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無神地看向帝迦,牙齒用力咬上脣角,嘴脣都被咬出了血珠,卻依舊倔強地不肯發出一絲廉價的聲音。
喝了那麼多血,他應該是滿足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喝得越多,他的內心深處只是更加失落和空虛。
帝迦鮮紅的雙眸死死盯着百里辛嫣紅的嘴脣,他應該去看上面滲出來的血纔對,可此刻他的眼裏,只有那雙被咬到變形的雙脣。
眼睛艱難地從青年的雙脣移開,意味深長地掃過對方光潔的額頭、微紅的眉眼、精緻的鼻子、修長的脖頸,最後重新落在了百里辛的脣瓣上。
在百里辛無助的目光中,帝迦緩緩落下,吻上了百里辛的脣。
這一刻,所有的失落和空虛被盡數填滿。
帝迦鬆開百里辛的下巴,手指輕輕撫摸百里辛的後頸。
那是他咬出來的傷口,上面還有血珠從裏面滲出。
淺淺小小的傷口被帝迦碰觸,困在帝迦懷裏的百里辛本能地戰慄一下,全身如同觸電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帝迦才一臉饜足地放過了百里辛,鬆開了軟韌的腰。
暗沉壓抑的喑啞聲音緩緩在百里辛耳邊響起,“恐懼會讓血液變質,所以血族在吸食血液時會順着傷口將毒液注入人類體內,讓他們在極致的歡愉中產生最甘美的鮮血。”
百里辛挑起漂亮眼尾無力地掃了一眼帝迦,帝迦心中一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劇烈撞擊着自己的內心。
他掃過百里辛手腕,發現先前還是黑色的印記現在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最牢固的契約完成了。
咬破自己的手腕,在百里辛驚詫的目光中,帝迦將自己的手腕放在百里辛嘴邊。
腥甜的鮮血味道立刻灌注百里辛口中,嗆得他咳嗽了一聲。
帝迦僵了僵,用十分生疏地動作爲百里辛拍打着後背,解釋道:“我的血裏是解毒劑。我是始祖,你中了我的毒身體一時半會不能回覆力氣,喝了它。”
百里辛只好又舔了幾口帝迦的血。
帝迦俯身看着百里辛乖巧的動作,眼神微不可查地溫柔下來。
十分鐘後,百里辛總算感覺身體的力氣恢復過來,他摸了摸脖子,上面只剩下兩個小小的咬痕,已經結痂,不再流血。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羞愧,帝迦坐在距離百里辛最遠的沙發上,身體僵硬,扭頭看向別處。
百里辛:“你在看什麼?”
帝迦眼神飄忽:“看夜景。”
百里辛:“牆上有夜景?”
帝迦:“……”
咳咳。
百里辛:“吸得挺爽?”
帝迦:“呵呵,還好,謝謝款待。”
百里辛:“……”
百里辛也注意到了手腕上印記的變化,指着手腕問帝迦:“這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帝迦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了:“這是血契。名字只會讓你跟我簽訂不算穩定的契約關係,只要你死了我隨時都可以自由。”
“血契是你知道我的名字,而我體內又融入了你的血。我們兩個就有了血液的紐帶,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但我死了你不會有事。”
“和普通契約不同,血契只能訂立一個人,是情侶之間很受歡迎的契約。有些血族爲了向情人證明自己的忠誠,會互相建立血契。”
百里辛有些詫異,他看向手腕上的印記,又看了看坐得遠遠的帝迦,“所以你之前纔不肯吸我的血。”
帝迦:“嗯。”
和百里辛自然對話之後,帝迦的身體已經不那麼僵硬了。他懶洋洋靠在沙發裏面,兩條修長的雙腿曲起,只是那麼隨意一坐,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凜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