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從紅樓開始 >第十二章 迷魂
    卻說賈瑞隨賈寶玉、秦鍾二人進了秦可卿停靈之室,寶玉見此情狀,失聲痛哭。賈瑞也不好上前搭訕,只是目光鎖定在他項上所懸通靈玉上,心中默默盤算。

    眼下賈府衆人都聚集在此,若直接上前搶奪自是不敢。賈瑞想要試試新近習得的“迷魂術”,但一來未曾試驗過,恐怕試之不靈,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二則賈瑞可還記得通靈寶玉上有着癩僧跛道二人留下的仙篆,如“一除邪祟”等字樣,不知其功效究竟爲何,穩健如賈瑞自然不肯輕舉妄動。

    待得寶玉哭過一陣,賈瑞方纔上前勸解道:“寶兄弟,你也不可太過傷心了,以免老太太憂心。何況有秦相公在側,他如今方死了親姐,又見如此難過傷心,怕他也太過憂悶,傷了身子。”

    賈寶玉轉頭果見秦鍾在旁哀哀惻惻,雖不十分哭泣,但傷心悲苦鬱結在心中,難保不憋出病來,於是站起身來,強笑道:“是是是,瑞大哥教訓的是,倒是我糊塗了。”

    賈寶玉與秦鍾二人曾在族中義學中讀書,賈瑞也常代祖父在學中看管,因此賈寶玉倒認得賈瑞相貌。

    賈瑞將秦鍾扶起,賈寶玉在旁問道:“瑞大哥,你可曾聽說究竟如何料理?”

    賈瑞答道:“嗯,方纔珍大哥已派人去欽天監陰陽司擇日安葬,說是擇定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葬大禮。”

    賈寶玉聽了,有些不解地問道:“停靈四十九日,爲何要等這麼長時間?”

    “說是四十九日後星宿最佳,也要在天香樓上請道士打幾日的解冤洗孽醮,超度死者亡靈。”

    賈寶玉聽到這裏,便不在往下問,三人出得靈堂來,榮國府中隨從早傳賈母的話來,叫賈寶玉回去。

    寶玉無法,只好跟着來人出門回府。賈瑞連同代儒也正要告辭離去,誰知方出得正堂來,迎面又遇上賈蓉、賈薔兩個,他二人連忙向代儒請安問好,賈蓉似笑非笑地朝着賈瑞道:“瑞大叔,白日間我帶你到後院裏去。侄兒不過去解個手,再回來時就不見了你。你跑到哪裏去了,我隱約聽府裏幾個小丫頭子說,丟了幾件貼身的衣物。莫不是瑞大叔你……”

    一旁的賈薔也笑道:“哎,蓉哥兒這話說的可不是了。瑞大叔怎麼說也是讀書人,絕不至於做這等事的。瑞大叔,你說是吧?”

    這賈薔也是寧國府中正派玄孫,因父母早亡,自幼便跟着賈珍過活,如今已長到十六歲,比賈蓉生得還俊俏幾分,外相既美,內性又聰明。他與賈蓉兄弟二人情誼最深厚,常相共處,鬥雞走狗,賞花玩柳。

    那日賈瑞幽會王熙鳳不成,便是他二人構陷的毒局,每人落得了五十兩銀子的欠契。

    賈瑞如何還聽不出他二人口中的譏諷語氣,賈蓉分明是污衊賈瑞偷盜丫鬟肚兜等物,賈薔亦在旁幫腔助勢。

    如此叔可忍,嬸嬸也忍不了矣!

    賈瑞有意無意間朝前跨出一步,默默運起新近得來的《天地交徵陰陽極樂賦》陽篇心法,目光中精光微閃。

    賈蓉方纔用言語譏刺賈瑞,見他朝前跨了一步,雖明知其不敢與自己動手,然注意力卻難免集中於賈瑞身上,恰與賈瑞的目光相接,但見賈瑞眼中有五彩精光一閃,微微有些發怔。

    賈瑞用幾乎微不可察的語聲,低吟道:“珍哥兒,你媳婦兒如此人物模樣,無論對府中下人,還是孝順父母都做得不差。一旦撒手去了,只遺憾未給你留下個一男半女的,可惜可惜。”

    語氣輕緩,似乎含着些攝人的魔力。當說到“如此人物模樣”,又“孝敬父母”時,賈蓉目中猛得泛起一層紅芒,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起來。

    一旁的賈薔明顯察覺出賈蓉的神情變化,在他肩上輕輕一拍,賈蓉猛地轉頭,目光中充滿暴戾乖張神色,驚得賈薔忙朝後退了半步。

    賈瑞暗道一聲“成了”,原來方纔他默運陽篇心法,催動起迷魂之術來,他初學乍練,原不指望能一擊奏功。只因他所選目標乃是賈蓉,他心中明知自己亡妻與父親通姦,苦於父親淫威和家族顏面無法言說,心中日夜煎熬,原已快成心病。

    如今見髮妻身死,心中更是又驚又怒,悲喜交加,恰如一根繃緊的琴絃驟然放鬆。而賈瑞先跨前一步吸引賈蓉注意,又用迷魂術催動起精神,最後用言語挑撥賈蓉心絃,如“孝順父母”等句更是帶着滿滿的惡毒之意。

    最厲害的是,賈瑞說話是並非那般振聾發聵的怒吼,而是低吟緩語,如此一來,賈蓉少不得要更加集中注意去聽賈瑞所說的話,所受迷攝便更大。

    賈瑞隨初學迷魂之術,但此術說是仙法神通,其實淺顯道理卻與後世中“心理暗示”、“潛意識”有些相關,賈瑞對此早有涉獵,方能收到奇效。

    見賈蓉已中迷魂之術,賈瑞心中正盤算叫他如何出醜,恰逢賈珍等出門送客,瞧見賈蓉癡癡地站在門前,心中大不耐煩,喝道:“蓉兒,你傻站在那裏做什麼?府上出了這樣大事,你也該操些心了!”

    藥引子來了!

    賈瑞心中大樂,只見賈蓉陰測測一笑,語氣中滿是譏諷,說道:“府上出了大事,嘿嘿,我倒不知出了什麼大事,又有何事需要我來操心?”

    賈珍皺了皺眉,他如何聽不出賈蓉語氣中的譏諷,喝道:“你這畜生,說些什麼?怎麼跟我說話呢,還不給我掌嘴!”

    家下左右早知賈珍的脾氣,只好擼起袖子當真要來掌賈蓉的嘴,只見賈蓉飛起一腳將那人踢翻,說道:“我是個畜生,有些人的所作所爲,恐怕連畜生也不如。做出如此蒙羞家門之事,將來死後,如何有臉去見泉下的列位祖宗。”

    賈薔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明知賈蓉今日說得忒不像他往日情形,連忙上前拿話阻攔道:“蓉哥兒,你喝醉了。我還是早些扶你回房休息去吧。”

    說着,拉起賈蓉的袖子便要往後院走,誰知賈蓉奮然扯開賈薔,高聲喝道:“別碰我,在坐的都是族中長輩,沒有外人,我今日一吐爲快怎麼了?”

    賈珍早已是氣得七竅生煙,連連喝命衆僕人小廝按倒在地,親自取了根大板劈頭蓋臉扇了數十下,賈蓉喫痛之下,愈發激起心頭恨意,甚至高聲喝罵,只道:“沒人倫的畜生,你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等語。”

    賈珍命人將他嘴堵上,手中大板更如雨點般落下,只打得賈蓉渾身是血,還是周圍衆人見打得如此重,恐再添一條人命,都上前死命拉勸,方纔止住。

    賈瑞也上前裝模作樣的拉勸一番,低頭去看賈蓉時,渾身都已皮開肉綻,口中只有出得氣,不見進得氣,已給打得死活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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