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男人,腦殼真的有問題!
肯定是假裝聽不懂她的話外之音,他就想折磨她,這可是他一貫的作風。
見她怒氣的表情,他收起臉上的冷意,抿脣笑道:“雲歌布的菜,尤其香。”
她讓他不爽快,那他也要讓她不爽快。
她越不想做的事,他就喜歡逼着她做!
他並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香你個粑粑,你不要後悔!】
月雲歌雖在心裏咆哮,表面還是要僞裝成一副好妻子的模樣,她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和阿弟擔心自己和狗男人的‘感情’。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瞧準一塊發膩的肥肉,快速將其夾到他的碗裏。
君墨塵:“……”
見他沒有動筷,她強憋着笑,隨後又夾了一塊骨頭放他碗裏,順帶眨了眨眼睛。
“王爺,不是說妾身布的菜尤其香嗎?如今怎麼又不動筷了?”
“本王不愛喫肥肉和骨頭。”君墨塵沉着臉回道,他又不是狗,這女人給自己夾骨頭,明顯就是故意的。
衛國公和沈氏,還有月容珩都不知這夫妻倆是什麼情況,只覺得這相處方式過於怪異。
在旁邊候着的竹桃幾人都只能抿嘴低頭偷笑,還不敢笑出聲。
而塵東等侍衛有武功,也自然能知道飯桌上發生了何事,同樣是想笑又不想笑。
“啊?可是王爺說了,妾身夾的菜很香,難道王爺方纔是說笑?”月雲歌故作無辜。
暗中,君墨塵捏了一下拳頭,胸口彷彿被錘了一下似的,憋了一口氣。
這女人……好樣的!
“算了,你還是坐下喫飯吧,本王自己來。”
“好吧~”月雲歌坐回位置上,開口的語氣還帶着幾分遺憾,實際心裏樂翻天。
讓這狗男人讓自己佈菜,現在踢鐵板了吧,活該!
這一頓飯,月雲歌喫得尤其開心,特別是看到他那一副喫蒼蠅的模樣,她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啊!
在北寧國,三朝回門,不得留宿孃家,而她這次不能算三朝回門,即可留宿。
但當她提出要留在衛國公府住一晚的時候,他也說要留下。
而他們作爲夫妻,留在國公府住的話,她和他就必須住在她以前的房間中,還是同牀共枕,把她嚇得當即就改口說回王府。
回王府的話,至少是她住她的聽雲閣,他住他的褚策閣,互不干涉。
等回到王府已經快到子時了。
月雲歌帶着睏意,打着哈欠回聽雲閣。
還未等她睡下,小嵐便來敲門,說是有事找她。
她疑惑地過去開門,“找我何事?你明日不是還要去書院嗎?怎麼這麼晚還未睡?”
“我在等王妃回來。”語畢,小嵐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這是別人讓我交給王妃的。”
“誰給的?”她莫名其妙地接過信封。
小嵐搖搖頭,“給我信的人好像知道我和王妃關係近,所以還叮囑我一定不要告訴別人,只能讓王妃您一個人知道。”
這奇怪的叮囑讓月雲歌心裏莫名的不自在。
“嗯,我知道了,你去睡覺吧!”
“好。”
等小嵐離開,月雲歌緊閉房門,拿着信來到燭光底下。
之前君墨塵派暗衛盯着她,那暗衛可是習武之人,又離得近,自然將小嵐說出來的每一個字給記下,準確無誤地傳入君墨塵耳中。
陌生人給的信?會是誰?
能如此給她寫信的,他實在想不到會有誰。
不過……
忽然,一張臉在君墨塵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隨後,他的鐵青着臉,哼哼冷笑。
那寫信之人該不會是龔然吧?
“回去將那封信拿來,不要讓她知曉。”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那個和她不清不楚的龔然寫的!
少頃,暗衛回來了,但信已經被月雲歌燒得差不多,他能得到的只有兩個字。
江春。
在這諾大的京城,最出名的便是江春樓,這不僅能欣賞到江河景色,更是能私下談事,飯菜更是不比軒味齋茶。
最主要是江春樓的保密任務做得很到位,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客人的身份透露,所以更多達官貴族都願意在江春樓談事。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跟塵西交代一番?”塵東也看到那碎屑上的字,故而上前一步。
君墨塵二指夾着碎紙屑,脣角揚起無盡地冷:“不用,本王明日親自去看看。”
“是!”塵東應聲,他還打算趁此機會去找江春樓中的塵西敘敘舊呢,泡湯了!
翌日,陽光明媚。
月雲歌起身精心打扮一番,頭頂幕籬便知帶着喬裝過後的竹桃和栩芝出門。
栩芝懂點拳腳功夫,保護她還是可以的。
殊不知,她們主僕三人前腳剛出王府,君墨塵主僕也緊隨其後。
巳時,江春樓。
有一人站在靠街的雅間窗戶旁,正好瞧見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駛來。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那馬車裏坐着的定是碩南王妃。
這個時辰的江春樓剛開門,除了有約,從不會有人這個時辰進店的。
月雲歌下車,擡眸隔着幕籬看了一下門上的牌匾。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車伕說過了,這江春樓存在已有十年,至今屹立不倒,除了那可口的飯菜以外,還有江春樓的神祕,以及背後勢力的龐大。
車伕還特意提醒她,在這江春樓不管事情談得如何,都不能生事,不然會遭禍。
想到這裏,月雲歌深吸一口氣,理了一下衣裙,邁步走進去。
見她走進,一夥計迎過來:“哎~客官~請問是要來談事還是賞景?亦或者用飯?”
“談事,地字一號。”月雲歌淡淡說道。
聞言,夥計連忙在前面帶路:“這邊走。”
路過櫃檯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佝僂着背、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記賬。
這麼出名的江春樓,掌櫃竟然是一個老頭?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過於炙熱,老者下意識擡頭。
四目相對。
月雲歌輕蹙眉梢,斂去眼中的驚訝,快速移開視線。
那眼神,不像是一個老者該有的。
怪不得車伕會說江春樓神祕,這剛打一個照面,她就感受到了。
老者目不轉睛盯着她的背影,目光頓時變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