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晨悄無聲息的側身躲過菸灰缸，破碎聲響起的同時，她撲通一聲跪在地面上，因爲跪得太狠，膝蓋磕在地面上陣陣泛疼。
“父…父親，我錯了。”舒晨眼含熱淚，還不等舒建川說出原因，她已經熟練地認錯，彷彿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
舒建川氣的胸口疼，扯着舒晨的衣領拖着去了花園。
舒晨踉踉蹌蹌地跟在舒建川身後，面上惶恐不已，但心底卻不合時宜地想，平日裏也不見舒建川鍛鍊，怎麼一把年紀了還那麼大力氣？
花園裏種了不少樹，但是老管家處理及時，殘枝落葉一點也沒留下。
只是，舒建川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他硬生生從枝頭上扯下一根細枝，握在手中揮舞的聲聲作響。
“你奶奶生病臥牀，你不悉心照顧就算了，還夜不歸宿，你就是這麼當人孫女的？！”越說越氣，舒建川直接一甩手打在了舒晨背上，下手毫不留情。
舒晨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輕咬着下脣，神情囁嚅的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嘴脣張了又張，似乎在他薄怒下完全不敢開口解釋。
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想解釋。
自從決定不回家的時候，舒晨就想到會是這樣的下場，心裏早有準備，挨一頓打，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正好可以借病不去明飛蘭面前伺候，一舉兩得。
舒建川並沒有因爲舒晨的柔順而消氣，甚至怒火更加濃烈。
不知爲何，他突然有了種無法控制舒晨的恐慌。
舒晨哆嗦了下身子，眼眶裏含着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在他眼神威逼下，不堪點頭應下。
“父親…放心，我明白的。”
舒建川冷哼一聲，隨手將舒晨扔在一旁，轉身離開了。
他對這個養女當真是一點感情也沒有。
領養回舒晨姐弟倆是爲了舒薏卿的病，現在對舒晨上心幾分，也不過是爲了舒家。
如果不是早飯的時候舒薏卿問舒晨怎麼不出來喫飯，舒建川壓根都不會發現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舒晨趴在雪地上，許久不曾挪動半分，如果不是還有些許起伏，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死在了雪地裏。
後背火辣辣地疼，但天空中依舊飄着細雪，落在脊背上，一時間冷熱交替。
舒薏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雪地裏的舒晨，蒼白的眉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該是這樣的，哪有一個養女過得比她還好的道理？
正當舒薏卿想要合上窗簾的時候，瞥見舒晨眼神定定地看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扯出個和善的神情來，但又覺得好像不太合適。
一時間，臉上神情猙獰，倒顯得有些奇怪。
好在，舒晨很快就暈倒在雪地中。
舒薏卿只當沒看見，嘩啦一聲合上窗簾，將室外的喧囂隔絕在外，但屋外舒浪平心疼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聽得她捏緊了拳頭，嫉妒又無力的情緒再次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