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刻，許婉婉已經無暇顧及這聲音到底在哪裏聽到過，她的疼痛忍耐值已經到達了極致，蒼白着小臉緩緩沿着牆壁下滑。
腦海裏的念頭是，還好是在醫院。自己這樣暈過去，還能有人發現。
意識昏昏沉沉，身體往旁邊倒去，恍惚中她知道自己的頭快要和地板來個硬碰硬，可她的四肢只想疼得蜷在一起。
霎時，一隻大手託着了她的頭，淡淡的菸草氣息在她的鼻尖縈繞。
“醫生，這裏有人暈倒了。”
那男人的聲音又響起。
許婉婉嘴角處扯出冷笑，她的視線停留在男人垂下的另一隻修長的手上，他的手背上有一處清晰可見的牙印傷疤。
她怎麼會不熟悉？這不就是那個她巴不得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的前夫莫澤垣的聲音嗎？
真是服了，這世界怎麼這麼小啊。
許婉婉就這樣暈了過去。
...
等她醒過來時候，手裏打着吊針，身邊圍着秦明，楊薈，還有徐默。
楊薈看着她醒過來，趕緊去叫了護士。
許婉婉心裏惦着那場事故，問但徐默，“怎麼處理的？”
徐默的表情不太好看，“還沒處理呢，傷者家屬來人了，說等你醒過來再討論賠償的事。”
“爲什麼要等我醒過來？”許婉婉不解，又不是她開得車，幹嘛等她醒過來？
秦明的面色很是微妙，他上前輕道：“你們撞得那個人叫莫愷南，是莫氏集團的二公子，莫澤垣的親弟弟。”
許婉婉嘴裏的髒話差點脫口而出，怪不得她在昏倒的最後一刻，好像看到了莫澤垣，原來那輛跑車裏坐的是他的弟弟。
她思忱了一會兒，在她是個傻子嫁給莫澤垣的時候，記憶裏不知道莫澤垣有個弟弟，所以沒有在發生車禍時認出來。
秦明搖頭，“人沒什麼事，就是腦震盪暈過去了，住幾天院就沒事了，不過...”秦明頓了頓，“徐默可能面臨鉅額的賠償。”
“爲什麼？”
秦明將手機遞給了許婉婉，在手機的圖片裏面是今天他們撞上去的那輛受損嚴重的藍色跑車，她將手往後滑了滑，是一張車展上的那輛完整的藍色跑車。
“阿斯頓馬丁77，全球限量款跑車，售價4789萬。”
徐默已經在秦明身後冒着冷汗，他就是普通的工薪階級，哪裏拿得出維修幾千萬跑車的錢。
病房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請問誰是徐先生？我是莫氏的律師，我姓雲，叫雲彥白，是來跟徐先生商量一下賠償事宜的。”
一個穿着駝色大衣，身材修長清冷儒雅的男人在門口敲門道。
徐默根本不敢上前，他知道將聽到一個他根本負擔不起的天價數字。
許婉婉倒是出聲了，“雲先生，你直接說吧，我和徐默是同事，這次出事我和他在一輛車上。”
雲彥白望了一眼許婉婉。
“好的，這輛車目前在國內是修不好的，只有拿到國外去修，綜合了各處的損傷加上莫愷南先生的醫療費一共的賠償是五百九十萬。”
五百九十萬？
許婉婉腦子一炸，怎麼就五百幾十萬了？
徐默靠着牆壁將手插進頭髮裏崩潰得跌坐在地上，這何止是個天文數字，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他就不該醉酒駕車，不該逞能，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現在一切都晚了。
許婉婉看着徐默有些崩潰地坐在牆角，心裏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