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莫澤垣吐出這個單音節後，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邁着步子走到許婉婉的面前。
他的氣息朝許婉婉逼近，帶着讓人一觸便生寒的威壓。
許婉婉不得不咬着後牙槽，直勾勾地看回去。
“你拿着遺囑來找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現在覺得虧？”
莫澤垣的聲音冰冷刺骨。
許婉婉毫不示弱，“我就是覺得虧，你自己很清楚那遺囑裏的東西是六千萬就能得到的嗎？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一把火把遺囑燒了，那個地址誰也別想知道！”
莫澤垣在聽到“那個地址”的時候，眸色略微一暗，他已經將許婉婉抵在了牆角，看着眼前女人沒有半分露怯，倒是饒有興趣地開始觀察起她來。
燈光下，眼前的女人鼻子和嘴巴的輪廓都很分明，眼睛貴在一股靈動和不服氣的傲勁兒。
鮮明的五官排列在小巧的臉上，彷彿應該有些突兀的，但卻奇妙地添了一股攝人的驚豔。
可五年前她還不是這樣的，一雙潮乎乎溼漉漉的眼睛總是走神或者呆滯地盯着某處，而那雙眼裏總是籠着一層水霧。
彷彿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在莫澤垣的印象中，的確是隨時都在落淚。
但是他心中對這樣的女人提不起什麼勁兒，相反是現在的許婉婉讓他總有一種莫名的錯覺。
那道他心裏久不願揭開的瘡疤，關於在十七年前大火裏死去的女孩兒小草，她一直有的就是許婉婉現在的這一雙靈動清澈的雙眸。
莫澤垣驚覺自己這樣的念頭，立馬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扯遠了些，斂起了他眼裏險些要遺漏出來的疼惜。
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從她死後的那一刻開始，莫澤垣就已經決定做好了要一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準備。
而娶許婉婉不過是折磨許家的一種方式，五年前和許婉婉建立肉體關係也是爲了讓這場報復更加徹底。
莫澤垣坐回了沙發，懶撩起眼，眸子淡得涼薄，“有意思，你說說怎麼才能給遺囑吧？趁着我現在還想要這個東西。”
後半句他懶得說出來，如是不想要了，想燒就燒，沒有什麼能成爲讓他永遠保持熱情的籌碼。
許婉婉不知道他現在的鬆動是爲什麼，但是既然他已經這麼說了，她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遺囑我是怎麼都不會給的，但是六千萬我會還給你的。”
“還？怎麼還？”
“我看到了一個新的項目，我不知道你們莫氏會不會感興趣？”許婉婉如實道。
那份項目書遞到莫澤垣手裏的時候，他冷着眸翻了兩頁，然後將它遞給了顧存之。
顧存之拿在手裏翻閱了幾下，心裏很是震驚，他沒有想到這是五年前那個癡傻的許婉婉會做出來的項目書。
非常有意思也非常用心。
是關於在江城周邊做度假村的項目。
可這份項目書還是稚嫩了一些，或許很適合像瑞豐這樣上升型的中小公司。
但對於莫氏集團這樣的跨國公司來說，莫澤垣是看不上這個項目的。
顧存之拿着項目書，心頭有些發慌，他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問道：“許小姐是希望莫氏做這個項目嗎？”
許婉婉搖頭，“不是。”
“那是？”
“我希望莫氏可以投資瑞豐。”
顧存之瞪大了眼睛，他本來以爲許婉婉拿着項目書是希望莫氏來做，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希望莫氏投資瑞豐。
他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發上沒出聲的莫澤垣，輕道：“莫總，你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