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凌雲正睡得香。
“喂,喂,起來了。覈實身份!”
是執法隊的人。
宗門責罰弟子一般都統一關到禁閉堂,所以執法隊的人會經常走訪各個禁閉室,覈查哪些弟子期限已到,該放人就放人。
說實話那個方誌遠表面上脾氣不好,但還是很關心弟子的。
只給他們記了三天的禁閉。
要知道關禁閉,動不動就是十天半個月。
“沒聽見嗎?睡這麼死!”執法弟子甲用手使勁搖凌雲。
要知道,人熟睡被吵醒時,會又煩,又氣,別問我(指作者)是怎麼知道的。
“特麼誰啊,這麼損!沒看老子正睡嗎?”凌雲極度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結果,嘭!
執法弟子甲毫無防備地飛出去,在牆上裝出偌大一個坑。
他很懵逼,明明是武師七重的修爲,可以在劍雲宗橫着走的存在,居然被一個武者一揮就彈飛了。
執法弟子甲骨頭像散架一樣,站都站不起來。
旁邊的執法弟子乙大怒:“你居然敢打傷我執法隊的人,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不管你是誰,拿出你的令牌,我要覈實身份。”執法弟子乙斥道。
凌雲依舊躺着,連看都沒看一眼。
“要令牌沒有,要命一條。”
想到他們嘴裏那個牛逼轟轟的客卿長老,在他面前都小鳥依人,凌雲也不慫了。
“你……你等着!”
……
“對,長老,就是他。不但拒絕覈實身份,還打傷我兄弟。”執法弟子乙帶着一個老者再次來到禁閉室。
“你是叫袁頭吧?你的期限到了,可以走了。”長老和藹地說道。
“謝……謝謝長老。”袁頭恨不得趕緊溜走。
傻子都能看出來,凌雲攤上事了。
“至於你,你爲什麼打傷我執法隊的人?”老者臉色一沉,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時凌雲已經醒了,坐在牀上淡定地看着老者。
“他吵我睡覺。”
老者大怒:“簡直無理取鬧。我執法隊的人是你想打就打的嗎?”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滾出劍雲宗;第二,滾去做雜役。”老者說道。
老者本來以爲能在凌雲臉上看到一點害怕和後悔的表情,但是,他錯了。
凌雲還是那麼淡定,淡定到老者感到後背發涼。
但是老者也沒在意,一個武者還能翻起多大浪不成。
“切。我也有兩句話。第一,老子本來就不是劍雲宗的人,你說滾就滾?第二,雜役?沒興趣。”
老者氣得話都捋不順了:“你你……”
“還有,希望在蘇婉面前,你還能這麼和我說話。”凌雲滿不在乎地補充道。
老者一驚。怒容瞬間消失。
“什麼?你說的是,客卿長老?”
雖然老者不信一個武者會和客卿長老有關係,但是凌雲的那份反常的淡定從容讓他不敢大意。
“那我再說第二遍,姓蘇名婉。”凌雲有點不耐煩,丫的這老頭怎麼這麼難纏,是耳朵聾了嗎?
老者謹慎起來:“你別以爲你認識客卿長老就這麼猖狂,還不知道你們什麼關係呢。客卿長老大人會在乎你這個不起眼的凡人?哼,你給我等着。”
老者嘴上一套,但動作可絲毫不敢馬虎。
她蘇婉是什麼人,那個幾天前揚言要滅人家宗門的存在。
哪怕是宗主,有這個魄力嗎?
誰敢觸她的黴頭?
萬一這混小子和客卿長老有個一絲半縷的關係,自己執法長老的帽子,就不知道戴不戴得住了。
內門主峯,客卿長老苑,主廳內。
蘇婉正伏在書案上處理宗門事務,畢竟是劍雲宗出來的,她還是想好好爲宗門出一份力。
“啓稟客卿長老,執法隊江瑾求見。”蘇婉的一個幕僚單膝跪地,恭敬地低着頭。
“讓他進來。”蘇婉沒有擡頭。
“是。”
幕僚回到大院門口,把蘇婉的話傳達江瑾。
江瑾畢恭畢敬地來到書案前,雙手輕合,橫在頭邊,低着頭說道:“參見客卿長老。”
“找我何事?”
蘇婉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公文材料。
“啓稟客卿長老,屬下在禁閉堂遇到一個武者,不僅拒絕覈實身份,還打傷我執法隊的人。並且他大言不慚,說是認識您。還請客卿長老明鑑。屬下推測,這種來歷不明的弟子,很有可能是星辰宗的臥底。若不即時清除,恐有後患。”江瑾說道。
這一看,江瑾腿都在抖。
他孃的,武魂一重啊,您放個屁,都能把我震死。
有話說話啊,幹嘛這樣看着我。
過了漫長的十幾秒。
蘇婉終於開口了:“是我傻還是你傻?區區武者,值得你來和我彙報?若真是臥底,那還是好事。畢竟這種腦子不好使的人來當臥底,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江瑾當然清楚,蘇婉的意思是:若真是臥底,怎麼可能讓自己發現。
而且就一個武者,確實犯不着驚動客卿長老。
但江瑾有一個預感,這人真的不簡單。
他是冤枉的啊!
江瑾豁出去了,反正兩邊都不好做,不如讓真想大白。
“屬,屬下斗膽提議,客卿長老最好去看一眼,若真是客卿長老說的那樣,老朽難辭其咎,甘願受罰。”
蘇婉腦袋轉了轉,要真是一個無名小卒,也犯不着江瑾這樣來冒險。
“那就去看看吧,但你知道後果。”蘇婉起身,向門外走去。
“客卿長老明察秋毫!”江瑾恭維道。
自從遇到先生以後,蘇婉的眼界、實力、氣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混元功法》的幫助下,蘇婉早已突破武魂四重。
對,突破如喝水。
如今的蘇婉,當有角逐天下羣雄的豪情壯志。
一步一步,蘇婉逐漸蛻變,散發出越來越強的女王氣質。
當初那個清秀不染,遺世獨立,一笑百花黯的女子,逐漸變得冷豔,高傲,殺伐果斷。
……
禁閉室。
隔壁的好幾個兄弟,此時蹲在凌雲旁邊,一臉奉承。
“我靠,大哥您真是天降猛男啊,敢和執法隊長老對着幹。”
“是啊,是啊,真是幫咱們出了一口惡氣。”
“誰說不是呢,早就看不慣了,媽的那羣人整天頤指氣使,對誰都沒好臉色。”
“你不犯事他們都是殭屍臉,你要是犯事啊,那特麼直接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搞得好像欠他一堆靈藥一樣。”
幾個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發泄自己的憤恨,同時也對凌雲無比崇拜。
“大哥,要不您收了我吧,我當你的小弟。”
“我……我也是”
兩個兄弟提議。
凌雲左右撇了一眼,無語。
不就說走個長老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蘇婉在他面前都得好好說話,他一個長老,憑什麼?
“沒興趣。”
“不想摻和的,趕緊出去吧,那執法隊長老和客卿長老就快到了。”
衆人聽到那兩個身份,身子一陣哆嗦。
是啊,是嫌自己命長嗎,想關他個幾年?
一陣小碎步,幾個兄弟毛都沒剩下。
“是長老,長老來了。”
“臥槽,還有客卿長老。我特麼居然能看見客卿長老?”
各個禁閉室的弟子一下子乖得像一羣小朋友。
江瑾和蘇婉剛進門,發現凌雲背躺着。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武者?”蘇婉轉頭看向江瑾。
這又一看,江瑾面色精彩倒極點,哭的心都有。
都是官場的老油條了,難道這人真的沒什麼關係,是自己太謹慎,蒙錯了?
媽的,老夫摸爬滾打幾百年,才混到這麼個肥差。
就因爲這小子,老夫官場生涯就這樣,結束了?
再看凌雲。
凌雲腦袋一震:“咦?這不是蘇婉的聲音嗎?”
想到這凌雲急忙起牀站起來。
這麼個大美女,可不能這樣沒有禮貌喲。
“哈哈,蘇婉,終於看到你了!”凌雲一下子高興起來,心想老子終於是沒白費力氣,又是爬山又是捱打,還關禁閉。
蘇婉更是驚訝:“啊,沒想到是先生,婉兒,是婉兒罪過,竟然不知道先生到來。”
剛剛那個,一個眼神都能把江瑾殺死的蘇婉,一下子變回當初買書姑娘的模樣。
江瑾傻眼了。
現在他更想哭了。
媽了個巴子,他江瑾想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兩人關係居然是這樣。
完犢子。
天啊,自己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碰到這麼個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