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蘇將軍,梁州是夏國中部邊界的州城,有重兵把守,軍隊實力不弱於天羽軍。並且梁州佔據險要,易守難攻。屬下以爲,強攻不可取,宜尋兵力弱勢點,逐個擊破。”
蘇婉撫額。
“知道了,你去吧。”
“是。屬下告退。”
逐個擊破嗎?那就太慢了……
這時,蘇婉腦海裏傳來令人厭惡的聲音。
“蘇婉,兩天之內拿下樑州,爲主戰場增加談判籌碼。我告訴你,別耍花樣。如果拿不下,你不用活着了。”
是上官雨蘭。
這明擺着是把蘇婉往火坑上推。
梁州有武尊三重的夏國將士坐鎮,即便蘇婉親自上陣,也改變不了戰局。
“是,主人。”
蘇婉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片刻,蘇婉無力地趴在桌案上,眼淚沾溼了青袖。
雲哥,你還好嗎……
蘇婉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哀。
爲一個仇人一次次建立功勳,爲了一場夢屈辱地活着。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殺,死了,一了百了。
但每次一出現這個念頭,就會被奴印折磨得痛不欲生,躺在地上不斷抽搐。
蘇婉擡起頭,梨花帶雨,冰潔的臉上滿是淚痕。
也許他已經離開了呢……
想到這裏,蘇婉更加絕望了。
“我不想死!”
蘇婉忽然握緊花拳。靈氣一掃臉上陰霾,神色煥然一新。
不管如何,我要挺下去。
就算是爲了一個夢,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蘇婉向營帳外走去,她要下令攻城,刻不容緩。
哪怕屍橫遍野,生靈塗炭,也要攻城。
她永遠都不想這樣,但沒有選擇。
主人的話,就是聖旨。
“蘇妹!”
……
……
蘇婉前腳才踏出門,後腳就僵住了。
這個聲音……好熟悉!
她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蘇婉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絕對不可能的可能。
“這是……”
蘇婉身子震顫起來。
她緩緩轉頭,看見了那個身影。
凌雲負手而立,微微一笑。
沒想到蘇妹還是這樣好看啊!
蘇婉眼中閃過一絲淚光,轉瞬又消失不見。
她臉色一沉,冰冷地說道:“你是何人?膽敢闖入本尊營帳!”
什麼?
凌雲懵了。
不認識我,不可能啊?
“我是……”
凌雲還沒說完,蘇婉立即打斷道:
“滾!”
凌雲愣在原地,無所適從。
“外面可是百萬天羽大軍,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其實蘇婉只是色厲內荏,她哪有底氣和實力把雲哥趕走?
但她沒有辦法,她不想拖累雲哥,給他帶來麻煩。
凌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沒說話。
隨即,空間波動,凌雲隱匿在虛空中。
沒想到,真的走了……
她回到主座,欣喜若狂地靠在座椅上。
值了!
經歷這麼多苦難,這麼多屈辱,都值了!
這是蘇婉唯一的想法。
就算現在去死,她也沒有遺憾了。
“果凍,你看出什麼沒?”
凌雲盤坐在一個獨立空間中,注意着蘇婉的一舉一動。
他覺得情況很異常,就照蘇婉說的做了。
白虎睡眼惺忪,似乎天玄大陸沒有任何能讓他感興趣的事情。
他有氣無力地回道:“還能有啥?被簽下靈魂契約了。”
“靈魂契約?”
凌雲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
“唉,這都不懂。就是奴印,被種下奴印了,懂吧?主人一個念頭就魂飛魄散的那種。”
“你說什麼?”
凌雲震悚起來,蘇妹居然……
到底是誰!
居然這麼狠心?
難怪她明明認識我,也非常高興,卻表現得這麼絕情。
“果凍,有什麼辦法解除嗎?”
凌雲一臉凝重。如果真如白虎所說,他就是再強,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蘇婉的命捏在別人手裏。
“沒辦法。”
白虎還是那樣無所謂地趴在肩上,絲毫沒感受到凌雲的怒氣,也沒意識到有什麼後果。
白虎扭了一下,準備挪挪頭繼續睡。
然後,他就看見一個拳頭飛來。
嘭!
只見一隻灰貓咻的一下,撞在空間障壁上,骨頭都快散架了。
“你個死貓,好好想!有沒有辦法!”
白虎一臉委屈:“哥,您這是唱哪出……”
凌雲舉起拳頭,準備又是一錠子。
“有有有……有辦法,哥我錯了。”
白虎認慫了。他是神獸又怎麼樣,在這個逼面前,他只能捱打。
凌雲閉着眼睛,青筋暴起,懶得聽白虎叨叨。
當然,他是痛恨給蘇婉種下奴印的人,白虎只是觸他黴頭而已。
白虎說道:“只要把下奴印的人殺掉,奴印就會自然消解。”
“你覺得這可能嗎?只要對方稍有警覺,蘇婉命就沒了!”
凌雲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前世的小說都這麼寫。
白虎知道凌雲氣頭上,又乖乖說道:“那個,從姑娘這邊解除是不可能的,奴印鑲嵌在精神之海中,如果強行拆除,靈魂也會破碎。不過嘛,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在那姑娘的精神之海中,製造幻象,模擬她的所見所聞所想,這樣對方就察覺不了了。”
白虎這個辦法,說白了就是瞞天過海。
然而,治標不治本。上官雨蘭還是可以隨時取蘇婉性命。
話音一落,凌雲又是一錠子:“早不說!”
“唉喲……”
白虎喫疼。這哥們又造什麼孽。
唉,只能說這是白虎自找的。
誰讓他不當回事,凌雲讓他叫哥,他還真把凌雲當哥們。
恍惚間,蘇婉感覺腦袋裏出現一股暖流,隨即恢復如常。
“嗯?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