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小道長可有婚配 >第三十二章 棺槨的主人
    打開隔板,阿藤小聲問道:“爲何突然想要去洞天?”

    唐之不語,一頭鑽了進去,阿藤只好也跟了進去,只有踏進這裏,她才感覺到了安心。

    未作猶豫,唐之匆匆來到湖邊,看着湖心的棺槨,試圖跳湖,阿藤連忙將她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去?”

    “我去看看那個棺槨,興許有我娘留給我的線索。”

    阿藤無奈地笑道:“這不是還有我嘛,萬一你溼了身,出去時怎麼交代?說在男人的澡堂洗了個澡?”

    說罷,阿藤便對着棺槨施法,片刻便搭好了一座藤橋,轉身對唐之示意道:“人在湖上走,可不能溼了鞋。”

    唐之微微一笑,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你可不準半路拆了橋捉弄我啊。”

    “我對天對月卿發誓,絕對不會欺負你。”阿藤嘀咕道,“反正我也欺負不過你。”

    唐之點點頭這便安心走上了藤橋,不過,越接近棺槨,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她,就如同此前初次來到此地一般,漸漸地,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響,直勾勾地盯着棺槨,目不轉睛。

    在棺槨旁站定,唐之緩緩地伸出手去,指尖輕觸棺槨上的紋路的那一霎,感到好生熟悉。

    而就在觸碰到棺槨中間那月牙標記的時候,唐之的腦海中竟出現了當年月卿經歷浩劫時的記憶碎片,棺槨上的蓋子竟慢慢地變得透明起來,漸漸露出了裏面的景象。

    唐之的眼眶一紅,眼淚不自覺的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裏面躺着的,竟是自己的母親月卿,那記憶中的母親只存在在畫像之上,如今卻在此刻突然清晰,令她久久不能平復。

    眼淚落在棺槨之上,濺起朵朵淚花,隨後,那淚花居然凝結了起來,隨着她的眼淚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她停止了抽泣。

    阿藤愣了愣神,藤橋忽然消失了一下子,唐之連忙抱住了棺槨,雙腳懸在了空中,而就在阿藤重新編織藤橋之時,唐之發現自己的手正按着那淚花凝成的碎片,而那之中的靈力順着指尖一直蔓延至了自己的全身,將她托起在了湖面上。

    許是錯覺,浮在棺槨之上的唐之往下看時,竟覺得月卿嘴角留着微笑。

    她被送回到了岸邊後,棺槨便開始下沉,唐之見狀連忙踩上阿藤重新編織好的藤橋追了過去,拼命想要制止棺槨沉入湖底,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沉入湖底不見。

    唐之對着湖底嚎啕大哭,這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卻是那麼的銘心刻骨,在這一刻,她纔像個孩子一樣,在這一刻,從來不知疼痛的她才知道心有多痛。

    這纔是生離死別吧。

    阿藤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是陪她靜靜地坐在岸邊,唐之一直雙目無神地看着湖面發呆。

    “你不是說好不撤藤橋的嗎?”

    半晌,唐之開口了,卻讓阿藤哭笑不得。

    “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稍稍走了個神,不過,沒想到月卿竟然就在那個棺槨之中,”阿藤嘆了口氣,“我其實此前去看過幾次,但都碰不到那棺槨……沒想到,她是在等你……”

    唐之看着空蕩蕩的湖面,嘆息:“這下,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想她的時候就來這兒看看她,我陪你來。”

    “謝謝你,阿藤。”

    阿藤愣了愣,撫了撫雙臂的雞皮疙瘩:“你可別這樣,真不像你的個性。”

    “走吧。”

    離開刑部後,唐之吩咐阿藤去盯着葉青的情況,她之前跟蹤自己,定有和自己有關的線索,說不定就是碎片的下落,而自己則獨自一人心事重重地回到秦府。

    “喲,這是怎麼了?”正在前院吩咐刷新牆的秦母見她回來了,忙迎了上去,“阿昱欺負你了?”

    唐之搖了搖頭:“他受傷了,現在在刑部,大夫在治傷,我有些擔心,先回來取些衣服過去照顧他。”

    雖然有些對不起他,但眼下這個藉口是最爲穩妥的。

    取了衣服後,秦母不放心,便讓唐之在福兒的陪同下返回了刑部。

    從大夫口中得知,還好因爲那傷人的兇器已經沒了多少毒,再加上秦昱把傷處及時包紮隔斷,並沒有蔓延得那麼快,所以只要將毒逼出後,靜養半月便無礙了。

    唐之皺着眉,伸手試了試秦昱的額頭:“那爲何還燒得這麼厲害?”

    “哦,少夫人,這是炎症,只要服藥,兩個時辰便會退,藥方我已開好。”

    唐之點點頭,吩咐福兒跟着大夫去取藥,目送他們離開後,唐之關上門,回到牀榻旁,替秦昱整了整被角,又擔心不夠暖,替他鋪了不少衣服壓着,不停地用打溼的手巾替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對不起……如果我再謹慎些……”

    秦昱聞聲,儘管喘息有些急促,卻還是閉着眼輕聲安慰着她:“別自責……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

    唐之輕咬着嘴脣,手中緊緊地攥着手巾:“這次如果不是我去的不及時,他們就不會無辜枉死,要不是我靈力不夠,根本不會出這種事……什麼天下第一驅魔院院主,害得別人白白送命……”

    他微微睜開眼,看着唐之低着頭,燭光下含着的眼淚閃爍了下,滑過了臉頰,本想伸手去擦,卻又怕唐之失了面子,便又閉上了眼。

    “你不是說過……你不是菩薩……你救不了所有人麼……怎的現在卻如此自責……”秦昱長長地嘆了口氣,“白正初讓你超度時,你也那麼淡然……”

    但他心裏清楚得很,越是表面看着強大,她的內心深處越是柔軟細膩,何況還是個小小年紀就被封神的人。

    福兒一進來便瞧見唐之哭成了淚人,還以爲秦昱快不行了,嚇得她手裏的藥包掉在了地上,一下跪到了牀榻旁,哭了起來。

    反倒是唐之,被這麼一出弄得止住了哭,連忙擦乾眼淚:“怎麼……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大夫又說什麼了嗎?”

    “啊……?”福兒邊哭邊抹眼淚,“大夫……大夫沒說什麼啊……”

    “那你哭什麼?”唐之微微蹙起眉,“藥呢?”

    “啊?少爺、少爺不是死了嗎?藥,”福兒連忙把藥撿了進來,“藥在這兒。”

    秦昱虛弱一笑,把福兒嚇得不輕,唐之哭笑不得,接過藥包便出去煎藥了。

    福兒驚魂未定愣在了一旁,秦昱吩咐她去幫唐之的忙,她點點頭抹了抹眼淚忙找了去。

    “我方纔看秦夫人扶大人回來時也受了傷,回去換了身乾淨衣服又當做沒事人一般來照顧秦大人,怕是不想讓他擔心吧。”

    福兒聽聞此事,忙急着去找煎藥的唐之。

    靜靜地坐在藥爐旁,唐之輕輕搖着扇子,仔細地盯着火候,但腦子裏卻還是不自覺地想起在洞天見到月卿時的場景,悲傷的神情不自覺流露在了臉上。

    福兒見到她這般模樣,以爲是對秦昱用情至深,不禁有些羨慕起來。

    “哦,對了,傷……”

    她踩着小碎步朝着唐之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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