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仔細推敲了一下,這個協議的漏洞實在非常多,稱不上能雙方獲益只是變得更渾沌,同性間的情愛仍會受到古老世族反對,親情、友情、愛情最後者打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可能性,所以……“除了朋友外還能成爲家人?”約定期限前都還能維持友情,甚至有機會發展短暫的戀愛關係。
即使如此。
夏納仍是特別的存在。
“不行嗎?”楚楚可憐的眼神在還沒達成就先灰心。就算怎麼猜也猜不透爲何晃會對夏納如此執着。
“那這麼說定了。”這就是晃的答覆。“我也喜歡像蕾這樣聰明的女孩子。”
原本在被夏納討厭後就不打算再這麼做,卻在臨走前用了平常的招呼方式對令人憐愛的未婚妻。
兩人的祕密變成另一種新的開始。
“泉姐姐!泉姐姐──”
“是的,小姐?”侍女一樣拿着灰塵撣準備打掃書房,見到小姐喜出望外可見家族聚會發生了好事,只不過被自家小姐全速奔跑撞到非常痛。
“泉姐姐覺得我可愛嗎?”
“當然。”
只要把頭髮留長點再配上髮夾和裙子,用來裝飾自己的不是外貌而是自信,當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還得多用功纔行。
“下次向媽咪請教一下好了……武術之類。”
呃……最後一點好像哪裏弄錯了?
“舒奈亞家族從三百年前便開始存在,爲了貢獻社會,跨越科學、醫學與政經界,我們有着另一個未知世界的凝聚力,所以舒奈亞的存在無法抹滅。“紅”便是我們家族的象徵,夏納啊,可愛的孫子,你和你妹妹一樣擁有這無法抹滅的特徵。”
聽了好幾遍也不覺得膩,關於敬愛的長者或是家族的事。
“不過拉克……你爸爸是往政經界發展,真是的,一點創造力也沒有,只選擇安定的路。”摸鬍子是爺爺的習慣動作,不是在思考就是煩惱。
“爸爸,別老是在夏納前講這些啊,他小孩子會覺得無趣的。”
“不會啊。”夏納喜歡聽爺爺說話,他老人家的視界跟普通人不太一樣,總是說着過去的種種,內容豐富得可以重複咀嚼一整天。
老者摸摸愛孫的頭,而後繼續談論:“貢獻社會和庇佑弱勢,但那也只是部分表象而已,其實我們是爲了家族和愛人。”雖然以服務爲貴者,但爺爺比較喜歡用浪漫的解釋,譬喻爲爲了個人犧牲奉獻的騎士。“我們常和古老名門往來,並且攜手合作,奠定倒退時代後的社會,力量是絕對必要,你一定要謹記這點啊,夏納。”
“我也想像爺爺一樣,有騎士的素質。”
“喔喔,夏納真是好孩子。”被爺爺稱讚令夏納他高興得不知所措。“夏納以後也會遇到值得信服的上位者或是高貴美麗的佳人,哈哈──像你奶奶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公主,即使身世一般的女孩子也像花一樣,守護花朵不爲失也是一種美德。”
“那,真澄……像他那樣的二心子呢?”
暫時在這個家族安定少年,沒有任何歸所又是個二心子,語言能力跟不上同年孩子,唯一知道就是他只是個孩子且不會傷人,就如爺爺所說是社會的弱勢。
爺爺摸摸鬍子,似乎是個深思的問題,那個嘆息彷佛將時間凝結,夏納的記憶便在此停留。
“好……這是最後一個了。”古老的銅鑰在手中顫抖着,顫抖當然是因爲持有者太過緊張的緣故。
“你在做什麼啊,泉姐姐?”
“嘎呀──原、原來是少爺啊……”捏了一把冷汗,不過剛剛那聲尖叫真是不雅。侍女泉本身聲音像未變聲的小男孩,彷佛有鐵沙在喉嚨裏有些嘶啞,但過度精力旺盛這點倒和小孩子很像。“泉正要打掃書庫,聽老爺說裏面有……“那個”呢。”
“哪個?”
“是不可以隨便掛在嘴巴上的東西呢,不斷想它的話就會聚集起來、不停談它的事就會出現,所以泉必須集中精神在對付灰塵上。”
“是指幽靈嗎?”
“嗚……少爺,拜託別提醒泉啦!”明明是個大人還會怕這種不實際的東西,可是她抱頭慘叫的模樣看起來是真的很害怕,在舒奈亞家打雜那麼久了,沒想到還像個新手般,要是老管家看到了肯定會再嚴格教育。
“對不起嘛,那讓我陪你進去,人多一點就比較不害怕了吧?”
“可以嗎?少爺今天的功課已經做完了嗎?”
“哈……”夏納表情微妙扭曲了。“當然是泉的安全比較重要,要是“那個”真的出現了怎麼辦?”
“唔,也對。”不管是真話還是謊話,泉相當容易被說服。門後是毫無光熱感,反而飄出一股怪味,木質地板受到壓力而嘎嘎作響。“好像有什麼聲音?”戰戰兢兢地拿着灰塵撣,精神緊繃的狀態下更是敏感。
“我沒聽到啊。”
“喀噠喀噠的!”隱隱約約參雜在自己腳步聲中且距離非常接近。
“你站原地等一下。”
“等等,少爺你要去哪!”急忙想把人拉住卻撲了個空。“少、少爺──”已經走得很裏面了,泉一人爲詭異氣氛和黑暗所包圍,以及某個聲音緊跟着自己不放。
喀噠喀噠的。
喀噠喀噠……
“哇──”裙角被什麼東西勾到,加上附近障礙物多摔得可不輕,堆高的東西垮下正好被埋在重物下頭。
“怎麼了!”終於點亮房間,夏納聽到聲音趕緊回頭。當然沒有什麼幽靈鬼怪,會有這麼大聲響只是因爲泉剛好撞到堆放在走道旁的未分類書籍。“泉姐姐真容易大驚小怪。”輕嘆了一下,俗話說的好人嚇人嚇死人。
還有一個小東西被埋在書堆下,起來時頭上還頂着攤開的書本,傻傻地笑着。“泉。”
“小真!你什麼跟過來的?”
真澄,突然來到這個家的男孩,雖然是寄人籬下不過舒奈亞家自願收留他,外貌看來根本不出十歲,頭部似乎受過傷,導致語言能力甚有缺陷,唯一的溝通方法出了問題更難向人敞開心房,或許“人類”和“二心子”對他來說兩者相容性仍是個未知數,人們常說二心子充滿缺陷,不只身體連心靈也一併。
真澄一向只跟泉親密,這般年紀就會和人保持距離,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他多少會用些單字表達意思:“門口。”從兩人在門口對話開始就跟在後頭,並不是真澄喜歡偷偷摸摸,大概只是太嬌小了讓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