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降神計劃 >第62章 搞不好他喜歡你
    “記憶猶如跑馬燈”,席格覺得這樣的形容實在不錯,周遭的改變越多時跑馬燈的畫面就會漸漸明晰。過去和現在已經大有不同,曾被渴求絕對真實的研究者所圍繞,虛僞的情感麻痹了自身本該有的情感,“全知之柱”所需的資質逐漸完全時他卻選擇繞了遠路,跟隨着落魄研究者來到這個地方。

    席格思考着“逃跑”和“點到爲止”的差別。

    當時的決心到底屬於哪個?到現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所長整理過去的資料,她把席格放在身邊,一陣子不見想和他長談一會兒。“席格跟那孩子處得還好嗎?”

    “嗯。”有回答和沒回答一樣,席格知道所長並不在乎這個。與和樹初次見面時““鍊金師計畫”啊,真是令人懷念。”所長翻閱着資料但對於過去的東西她沒打算一一細讀。“中世紀時尼古拉研究賢者之石開始,至今鍊金術依舊存在喔。所以化學、有機體金屬和第五元素,並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概念”是不滅的,實踐是另外一回事,當我們把這些抽象不可語的東西交到二心子手上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就像看到了新世界般,但我馬上就知道那不是我要的。”

    倘若夢想能輕易實現,恐怕就沒人想再做夢。

    過去鍊金一門所追求的只有幾樣東西,金子、藥、毒以及不老不死。計畫最初是針對體質型的二心子,強迫開發五感神經以便投入藥品臨牀實驗。

    所長是最早退出此計畫的成員。

    反覆嘗試是不可或缺的研究者精神,不過所長對把研究精神用在孩子身上一事有所質疑,她喜歡孩子們,就算他們只是對照鏡般和人相似也一樣,生涯中沒有理想的對象卻對二心子這般存在着魔,純粹且各自擁有特殊潛能,二心子與常人的肉體構造及壽命皆不盡相同,努力想站在與二心子相同領域也只是徒然,且“鍊金師計畫”中相遇的孩子們最後精神大多被破壞殆盡。

    一邊是精神脆弱,一邊有肉體衰退的堪憂。

    就算擁有了孩子她也無法如願地一起迎接生命之終,理想的畫面有了裂痕,心病越來越嚴重,這樣的焦慮感只到發現妹妹和席格爲止。

    一個無歸處的少女和即將成爲“柱”的少年,妹妹的Second相當特殊難控制,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難搞”,像個無根浮萍般不知明天會和誰相遇和誰別離,妹妹靠着一點自由時間學習知識和人們理性的部份,對外人也是來者不拒,充分認知自己二心子的身份後依舊能堅強的孩子少之又少,理所當然地她將妹妹放在自己身邊。

    真正影響她的還不只如此。

    一向對主掌二心子生命的“主柱”一事興趣缺缺,但二心子和主柱已是密不可分的關係,要掌控二心子的話就得先掌控主柱,達成共識的人類方想辦法從中介入,麻煩的是,只有騎士纔有辨識哪些二心子有能爲主柱的能力,事情無法俐落處理又容易節外生枝,卻又因約定得參予那些繁瑣的集會。

    ──終於找到理想的柱。

    某天紅函傳來這樣的消息,免不了被招集,如果事成還得討論如何切斷柱與騎士的關係,讓主柱歸屬己方,光想到這點就令她覺得反胃。

    但也是因此,她遇見了席格。

    紫眸的少年,他是收盡所有知識與情報的貴重容器,如童話故事所描寫、未被注入生命的人偶般,可憐又可愛,她早看出那些研究者們沒有完成這項神聖使命的能力。

    妄想侵蝕了她的一切。

    “我最珍愛的孩子,即使與我們流着不同的血液,我也不會讓你變成別人的東西。”

    不必再想着改變生命的長度,與心繫之人一同存在、一同毀滅的夙願,因席格有了一絲希望。

    她撫摸着席格臉頰的手同時存在慈愛與殘酷,既想擁抱也想毀滅。

    “席格──喔!原來在這啊。”

    沒頭沒腦地闖進辦公室,這種事只有希維爾幹得出來。

    “怎麼了?保.育.員.先.生。”席格用極盡僵硬的語調對希維爾說。

    “你剛剛不是纔在外面打滾過?沾得一身土都沒清掉就在那亂跑!我們清的人可累慘了!”

    “那真是辛苦了。”

    “席格,跟保育員在一起很高興嗎?”所長細語,席格知道那並不是真的在問他。而後所長像沒事一樣對兩人微笑。“我現在身體狀況沒以前那麼好,有保育員在真是幫了大忙呢。”

    “嗯嗯,認錯當然好……不過我還是得把你清乾淨!”簡單問候過所長後,希維爾像拎小動物一樣地把席格帶走。一直到出辦公室後希維爾才鬆了口氣。“你們所長是我最怕的那型呢,皮笑肉不笑的。”

    “看來你不完全像外表那樣遲鈍。”

    “就不能少說幾句嗎?我是好心幫你耶。”

    “……”

    “席格,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神,看起來像是在說自己可以隨時去死,那是求死之人最喜歡的絕望眼神喔。”

    任何人都期盼能自己選擇生命的最終,但這是做爲生命唯一無法自主的事,然而二心子的生命型態又有着和人不同的未知面相。

    “我是聽人說過這是死魚眼。”

    “這樣啊,搞不好那個人還挺喜歡你的?”

    “這我倒沒想過。”

    “哎呀呀?被詡爲“全知”頂點的柱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這真是奇聞!”

    雖然被拎着,席格仍用盡全身力氣往希維爾左邊肋骨撞過去。

    因爲他“知道”那是希維爾的要害。

    不可以隨便消遣席格這件事,希維爾肋骨帶來的痛已經清楚記下了,被教訓完了後正事還是照辦。“席格,我想到一件事。”替席格清理身上塵土時希維爾開口。““全知”真的厲害到完全沒有弱點的嗎?”

    “說它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你?”

    “是沒錯啦,可是我又不擅長思考,幫個忙滿足一下別人好奇心,當作做善事嘛。”

    “那請你去找慈善機構。”

    “不要隨便打發我啦!”

    只要希維爾任性起來席格也拿他沒辦法。“作爲交換條件,你帶我去放冰櫃的保管庫,別讓其他人發現。”

    “喔,這個簡單!”

    席格一直覺得在“全知”這件事上鑽牛角尖很無趣,所以他也不曾被人問過類似問題,但現在不自覺地想多話。

    因爲他感覺到,以後恐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貓箱實驗,這東西你知道吧?”

    “在裝貓的箱子裏放毒瓦斯的那個嘛,那真是虐待呢,可憐的小動物。”

    看在希維爾知道的份上,席格就不反駁了。

    貓箱實驗如希維爾所說,關進箱子的貓將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將飽受毒氣之苦,至於是生是死,只要箱子沒有打開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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