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繞凌風臺 >第三十五章:落湯雞
    就這樣,兩個人便開始了早上練武,白天趕路,晚上靜坐的日子,轉眼間她竟也跟着冰冽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她終於體會到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滋味,其間不管是雄偉磅礴的山脈,還是奔騰洶涌的長河都一一看了個遍。

    沿途走過無數的村莊部落,大城小鎮,一路上的艱辛自是不必言說,因怕風滿樓的事情暴露,所以處處都得避人耳目。

    只是亂世之下草莽流寇多不勝數,這讓她對這陌生的世界瞭解了不少,雖說她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好心腸,亦沒有拯救天下蒼生於水深火熱的雄心壯志,但是遇上不平事,她也還是要管一管的。

    一開始冰冽並不想惹麻煩,但迫於帶着她這樣一個大麻煩在身邊,有的時候拗不過她,架不住她的軟泡硬磨,冰冽也會帶着她喬裝打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下,用來檢驗她努力練武的成果。

    而她也從最開始的一個小毛賊都打不過到後來與冰冽聯手追兇,蕩平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賊窩,這讓她有了一種仗劍天涯快意恩仇的感覺,尤其是自己這段時間進步神速,這讓她很是得意。

    一路走來她與冰冽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久而久之冰冽已不復當初的冰冷,也不像她最初看到的那般嗜殺成性,相反與他相處的越久,才知道他的感情極爲細膩,對人細心體貼入微,偶爾她也會和他開幾個玩笑,雖然冰冽是一概不理,但卻沒有阻止她繼續拿他開玩笑,若不是家道中變,她相信他絕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在這期間,兩個人心中都壓着一根刺,那就是風滿樓發生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江湖上竟然風平浪靜,彷彿根本就沒人知道藍鷹等人已死的事情,至於所謂的龍魂,更是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繭將這些事情包裹得密不透風,並未公諸於世。

    以含鷹堡在江湖上的地位來看,不可能堡主的父親死了他們一點都無動於衷,除非含鷹堡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這讓凌汐池的心裏多少有些擔憂,因爲暴風雨的前夕往往是風平浪靜的。

    “喂,冰冽,你告訴我翻過這座山究竟要多長時間,不要跟我說快了。”

    “還有四五天的時間就可以翻過這座山了。”

    “什麼!”凌汐池驚叫一聲,還有四五天的時間,照這樣走下去,她的這雙腿非得斷了不可,於是她當機立斷的坐了下來,耍賴似的擺了擺手:“我累死了,我不走了。”

    冰冽將水袋遞給了她:“喝點水吧。”

    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咕嚕咕嚕的猛灌一通,耳旁傳來了冰冽的聲音:“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點喫的回來。”

    “嗯!”凌汐池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待到冰冽走遠了以後,她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此時不練功更待何時,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練練冰冽教她的微靈步。

    提起真氣,催動要訣,她縱身一躍,忍不住歡呼雀躍,飛起來了終於飛起來了,因爲她剛纔有所領悟,急於想要試一下,所以故意耍賴不趕路,就是想試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已融會貫通。

    直直攀着一顆大樹到了樹頂,放眼一看,只見一望無際的林海在微風下泛着一波一波的漣漪,已是初秋,不少的樹葉都染上了一絲秋的氣息,遠遠看去一片微黃,還真是美極了。

    好景加上好心情,果然相得益彰。

    順着林海望向前方,凌汐池被一堵懸崖阻了視線,隱約間,一道白練飛懸下來。

    那是一條瀑布,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雖然自己衣服換得勤,可這些天都跟着冰冽翻山越嶺,根本就沒有什麼洗澡的機會,在這樣下去,非得皮膚病不可。

    不管了,先洗個澡再說。

    三下五除二的從樹頂下來,凌汐池刷刷的在樹上刻了‘有事離開,勿念’幾個字,便一陣風般朝那瀑布直奔而去。

    耳旁傳來如同雷聲陣陣的水流聲,她擡頭一看,前面不遠處一道瀑布直掛崖間,飛流直下的水撞擊着山間的岩石,濺起了萬千水花,瀑布下果然有個水潭,她提起真氣,凌空躍起,穩穩的落在那瀑布前。

    正當她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在水霧繚繞之處珠花迸濺之間,她突然看見,就在瀑布底下,水簾之處的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竟然有一個人。

    確切來說是一個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只見那人斜躺在大石頭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個梨子正啃得津津有味,架着二郎腿悠閒的在釣魚。

    雖說是如此吊兒郎當的動作,可在那個男子做來,給人的感覺竟是異常的舒服,在如此優美的環境下,他的動作竟沒有一點的不適宜,彷彿那山那水已成了他的背景,天地間閒適得只剩下他一個人,整個人說不出的灑脫不羈。

    凌汐池悻悻的轉過身,心裏略有些不快,卻也沒有辦法,誰讓這個地方已經被人佔了呢?

    剛走兩步,就聽啪的一聲,一個物體從天而降,直直的落在她面前,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見面前正有一尾黑色的魚搖擺翻騰做垂死掙扎。

    凌汐池心中莫名極了,轉過身怒視這那個男子,不悅道:“你扔的魚?”

    那男子斜瞅了她一眼,突然打了一個哈欠,就在那男子打哈欠的同時,只聽那潭水中嘩的一聲,擊起了無數水花,那水花如受控制一般,如同密集的水劍一般,朝她疾射而來。

    凌汐池嚇了一跳,拔劍欲擋,突的腳踝一緊,一個重心不穩,劍還沒有拔出來,那水已濺了她一身。

    “你……”她站直身子,狼狽的擦了擦臉上的水,低頭看去,一根細如牛毛的魚線不知何時纏在了自己的腳踝上,不用說誰幹的了。

    她心裏的怒火瞬間到達了極點,看着那個依舊若無其事的在啃梨的男子,有種忍不住想直接拿劍劈了他的衝動。

    一言不合就動手,啊呸,話都沒說就動手,這人莫不是有病。

    那人隨手將喫剩的梨核一扔,終於正眼看了她,上下打量了她兩眼,笑道:“姑娘家家,別動不動就拔劍,嗯,倒是個絕色佳人,看來老天都知道我寂寞,竟派了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陪我。”

    見那男子開口就沒正經,凌汐池心下一寒,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遇上登徒子了吧,這可如何是好,電視劇的採花賊武功貌似都賊高,她要是打不過他怎麼辦,她要是被劫色了怎麼辦!

    強自鎮定了一下,爲了使自己看起來比較威武一點,她粗着嗓子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那男子道:“在岸上說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在水裏說。”

    他的話音剛落,腳踝的力道忽的加重,凌汐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跌進了水潭裏。

    她像一隻落水雞一樣在水裏亂撲騰,心中暗暗發誓待到自己上岸一定要將那可惡的男人碎屍萬段,那人似乎也沒有放她的意思,坐在石頭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語氣還頗爲欣賞:“嘖嘖嘖,好一朵出水芙蓉。”

    這個混蛋!這個人渣!這個登徒子!

    凌汐池肺都快氣炸了!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的人,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白衣男子捏着下巴看她:“喂,你同伴怎麼還不出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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