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身進廚房。
母親纔是當家人。
“媽，我說的是真的。”
慕致遠跟在母親的身後打轉，着急地說道：“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我。”
章桂鳳指揮着兒子：“韭菜還沒有洗，你去幫我把韭菜洗了，切碎，用來炒蛋。”
慕致遠看向菜籃裏的韭菜，連忙拿到水龍頭底下，放了一盆水，然後開始清洗韭菜。
他一邊洗一邊繼續說道：“媽，我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媽還記得和我一起在B大的同學夜君博嗎？我和他有個共同的學弟，便是在民政局上班的楚亦，是楚亦告訴我的。”
“楚亦說夜君博結婚了，我原本是好奇，打電話給夜君博求證，結果你猜怎麼着？是我妹妹接的電話，慕晴親口告訴我，和夜君博領證的人就是她。”
“把我嚇死了，嚇得我連工作都不管了，馬上飛回來告訴你們。”
章桂鳳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忙她的。
慕致遠洗好了韭菜，再把韭菜切好，然後把切好的韭菜放在一隻菜碟子裏，端過去給母親。
“媽，你在聽嗎？”
“聽着呢。”
“你就沒點反應？”
“口說無憑，除非慕晴能把你那個同學帶家裏來，能拿出結婚證給我看，我才相信她真的嫁人了。”
慕致遠：“……明天，他們肯定回來。君博說了要見家長的。”
兒子說得煞有介事，章桂鳳又恰好燒好了一道菜，關掉煤氣後，她問兒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媽，我能開玩笑嗎？這是我妹妹的終身大事呢。”
慕致遠一再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事。
“我連工作都放下了，急匆匆地趕回來，要不是真事，我用得着急匆匆趕回？”
章桂鳳半信半疑的，“慕晴和蘇燁分手後，難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始新戀情，她和你那個同學是認識，沒聽說他們倆談戀愛的事呀，怎麼可能結婚？”
“還不是媽整天催婚的結果，慕晴被你催婚催到怕了，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
慕致遠話裏話外都是對母親催婚的不滿。
妹妹要是結婚了，那母親催婚的對象又會重新回到他身上。
慕致遠：臥槽！爲了耳根清靜，他決定向公司申請去最遠的地方出差，要一年半載都不能回來的那種。
章桂鳳抄起鍋鏟就要拍過去，慕致遠迅速地往後跳開。
“媽，我在跟你說我妹妹的事呢。等慕晴回來，你跟慕晴說，趕緊遠離夜君博，週一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夜君博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他的大舅哥兼大學同學，還真的在丈母孃面前說他的壞話。
“爲啥？”
“夜君博不好？”
章桂鳳老是催婚，安排女兒去相親，一來是女兒已到適嫁年紀，二來是希望女兒藉着新戀情，忘記蘇燁那個攀高枝的渣男帶給她的傷害。
不過，她不允許女兒嫁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
“夜君博狡猾得很，他表面溫文儒雅，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實際上就是一頭笑面虎，談笑之間就能把人坑死。”
“媽，我嚴重懷疑夜君博不能人道。”
章桂鳳想起那個溫文儒雅的年輕人，每次見到他們，都笑眯眯地問好，人也高高大大的，長得特別好看，瞧着健健康康呀，會是兒子說的那樣嗎？
“人家專心學習，不想談戀愛，你就把人家說成不能人道，慕致遠，有你這樣抵毀同學的嗎？”
“媽，這不是我抵毀他，是我們班的同學在背後討論的，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衆多追求者，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肯定是他身體有毛病，要不就是心理有問題。”
慕致遠說的也是實話。
當年讀大學的時候，同學們是在背後議論過夜君博那樣高冷，其實不是真的高冷，而是有毛病。
慕致遠在高中的時候，都偷偷地早戀了呢，只是校園戀維持不下去，大學後便分手了。?
他現在是沒有正式的女朋友，不代表他在大學期間就老老實實的。
他周圍的同學都是那樣子，就夜君博例外。
“有些人在感情上開竅晚，也是正常的。”
章桂鳳不太相信夜君博身體有問題。
“楚亦學弟說了，君博有個小青梅的，他們從小就認識，一起長大，關係一直很好，結果十年前，他那個小青梅突然就出國了，自始，夜君博就變成了我們看到的高冷樣。”
“我懷疑他那個小青梅是想跟他那啥，結果發現夜君博是個沒用的，纔會難過地遠走他國，而夜君博因爲自身的問題，表面高冷，實則自卑，所以，在大學裏，就從不與女性來往，任誰主動倒追，都追不到他。”
章桂鳳：“……”
“媽，慕晴嫁給君博，就是往火坑裏跳。她肯定是被你催婚催怕了，便想着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免得你再爲她的婚事着急擔心。”
章桂鳳不相信地道：“婚姻豈是兒戲，慕晴不是肯遷就的人，她要是肯遷就，還需要相親十幾次？你說她嫁人，領了結婚證，她都沒有回來拿戶口本，怎麼領證？”
“他們去派出所開了證明呀。”
“還有楚亦學弟在那裏，領證順利得很。”
章桂鳳：“……”
“媽，要不，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慕晴，讓她馬上回來，帶着夜君博回來，我們夜審他們倆！”
沉默了片刻，章桂鳳還真掏出了手機，打電話給女兒。
慕晴此刻正和夜君博一起，坐在君氏酒店的一間雅房裏，準備點菜喫飯。
夜君博說要慶祝一下，請她喫飯，她以爲他頂多就是找家快餐廳，點幾個菜，喝點酒，了事。
沒想到他竟然帶着她來了君氏酒店。
身爲A市人，哪怕來自鄉鎮這種小地方，慕晴也知道君氏酒店的存在。
這是豐宸集團旗下的酒店，A市最豪華最高檔的酒店之一。
因爲消費高，慕晴從來沒有邁進君氏酒店半步。
她現在還負債累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