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炎熱的哥倫比亞來到寒冷的巴黎，多少有點不適應。
司機用法語問道：“請問去什麼地方？”
羅南已有目標：“第十區，天堂街。”
“啊，天堂街。”司機多少有點意外，心說也太着急了，剛來就去紅燈區？問道：“不去酒店？”
羅南翻開機場買的旅遊地圖，仔細研究巴黎街區：“先去天堂街。”
司機不再多問，立即發動車上高架橋。
審訊法國大鼻子的時候，羅南得到不少信息，但真正指向核心的有限。
歐比亞集團在法國是正規的大集團公司，涉及到旅遊、水務和化工原材料多個行業，真正骯髒的買賣，自然是在暗處操作。
他們在數年之前，就控制了巴黎的阿爾巴尼亞幫，見不得光的貨運與存儲，全部交給阿爾巴尼亞幫負責。
萬一事發，自然由阿爾巴尼亞人頂雷。
進入新千年以來，阿爾巴尼亞有個外號，叫做歐洲罪惡之花。
這個國家位於著名的火藥桶巴爾幹半島上，因爲歷史等衆多原因經濟崩潰，年輕人涌入歐洲發達國家尋求生路，其中很多人接受過軍事訓練，很自然的抱團發展，形成黑幫組織。
他們最主要的生意是販賣人口，將從東歐騙來或者拐賣的女人，賣給各種組織，甚至利用毒品控制女性，自己經營相關產業。
因爲同一地域和初步軍事訓練人員的組織性，比一般黑幫嚴密的多，歐比亞集團選擇了扶持阿爾巴尼亞幫。
羅南在比萊納島摧毀的工廠，僅僅是一條產業鏈最末端的原材料提取廠。
按照法國大鼻子的說法，這條龐大的產業鏈，涉及到貨運、存儲、黑幫打手、原材料公司、化妝品企業、法國政府部門和衆多高端客戶等等環節。
大鼻子在產業鏈中只是個小人物，甚至沒有與阿爾巴尼亞幫直接接觸過。
他給羅南提供的信息，第十區也就是巴黎有名的紅燈區，其中的大部分東歐失足，都受阿爾巴尼亞幫控制。
只要有線索，羅南就可以沿着線去挖。
司機開着車說道：“十區那邊，都是站街的，我這邊有更好的，有專業經紀，根據你口味專門定製。”
“不用，謝謝。”羅南看地圖。
找到歐比亞總部，在巴黎第九區，與香奶奶的總部隔着不遠。
對於這兩家公司，羅南瞭解有限，但人到了巴黎，再收集些資料不難。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出租車進了第十區。
這裏交通便利，外來移民衆多，秩序較爲混亂，最出名的是站街女。
到了天堂街，羅南付錢下車，因爲法語精通，聽讀寫都沒問題，稍微看了下路牌，朝着東邊走去。
過了一個路口，房子低矮起來，路邊站着很多濃妝豔抹的女人。
羅南拉高皮夾克拉鍊，略微分辨一下，朝一個穿着黑絲襪的金棕發年輕女人走去。
東歐面孔很好認，與法國人區別明顯。
那個女人一看到了生意，立即朝羅南這邊走幾步，眼眉高挑，拉開假皮草大衣，露出短裙下大片雪白，用生疏的法語問道：“要玩嗎？”
羅南平趟過蒂華納風俗街，這只是小意思：“怎麼玩？”
女人又湊近一些：“30歐元，標準服務。”
羅南左顧右盼，看周圍停着的車和站着的人，胡攪蠻纏：“標準服務？標準服務都有什麼？”
“你玩不玩？”女人臉上的笑變淡：“玩就跟我走。”
羅南故意說道：“你不說清楚，怎麼玩？我先要問好，服務具體有哪些？我跟你走了，到時我想要的服務沒有，你臨時加價怎麼算？”
女人沒了笑：“你不玩趕緊走。”
羅南說道：“玩啊，我就是想問清楚服務，你不具體說……”
女人很無奈，羅南糾纏着不放，導致幾個過來問價的人直接走了。
路對面，停着的一輛SUV上，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駕駛位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高馬大的東歐男人。
他穿過馬路，一把把羅南推開，伸手指着：“你想找死？”
羅南看向他伸出的手上，虎口位置有星月紋身，大鼻子的交待中，這是阿爾巴尼亞幫正式成員的標誌。
這人瞪着羅南，一臉兇狠：“信不信我宰了你！”
星月紋身一把抓住衣領：“想走？你要給賠償。”
羅南左右指指：“私下說，私下說……”
星月紋身拽着羅南，朝SUV走去，打開副駕駛，把他塞了進去，關好車門，上了駕駛位：“一百歐元賠償。”
話沒說完，人就愣住了。
羅南手裏的USP手槍正指着他：“名字。”
這人不慌張：“索默。”
羅南點頭：“索默，我想跟你老大談談。”
索默陰測測的笑：“你最好放了我。”
羅南也不囉嗦，一把抓住索默左手小指，咔吧一聲掰斷。
索默慘叫一聲，就想動。
羅南的手槍，指向他兩腿之間：“我數三聲。”
不等羅南數數，索默發動汽車，掉轉車頭，沿着天堂街往西走。
這邊的據點有二十多個兄弟，過去了，再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羅南問道：“你老大叫什麼？”
索默很痛快：“馬科！你沒聽說過？來自卓帕加的馬科！”
車子沒駛出多遠，就停在一扇紅門前面。
索默說道：“馬科就在裏面。”
“很好。”羅南猛地按他腦袋，撞在方向盤上。
下車，藉着夜色掩護，直接跳上牆頭。
紅門後面有個大院子，院子裏停着幾輛車，四個人正在燈下打牌，羅南身影融入夜色中，即使面對這邊的那個人，也沒注意到牆上多了一個人。
院子後面有二層小樓，燈火通明，有笑聲和音樂聲傳出來。
羅南在牆上幾個縱躍，觀察一番地形，跳上二樓，找個沒有亮光的房間，撬開窗戶進去。
房內有一張單人牀，牀上躺着赤身裸體的女孩，看到女孩深棕色的長髮，羅南連忙去看臉，女孩瞳孔放大，臉上慘白。
不是安娜。
羅南開啓靈視，綠色的人形光暈飄在女孩上方，女孩已經斷氣了。
窗邊，扔着幾支注射器，女孩的小臂上，還有針孔。
死因不言而喻。
羅南打開房門，對面的門開着，牀頭檯燈下，有個金髮女孩仰躺在單人牀上，腦袋歪向右邊。
靈視視野下，女孩上面同樣飄着綠色的人形光暈。
羅南關閉靈視，暫時不去多想，抽出腰間匕首，旁邊的房間有聲音，過去悄悄擰動門鎖。
房間內燈光閃亮，三個東歐男子喝着酒，高聲談笑。
在他們對面，兩個渾身赤裸的女孩，迷迷糊糊的扭動身體，意識似乎不太清醒。
羅南推開房門，默唸鋼鐵利爪，衝了上去。
“誰……”
其中的粗壯男人，喝聲還沒出口，羅南的鐵拳就砸在他面門上，滿嘴牙掉了大半，人直接被砸迷糊了。
不知道哪個是馬科，羅南沒下死手。
一個長髮男人去摸桌子上的槍，手伸到一般，一把匕首落了下來，刺穿手掌，釘在桌子上！
羅南左手同時擊出，鋼鐵般堅硬的手掌邊緣，切在平頭男子脖頸上，這人任何反應都來不及做，就跌在地上昏了過去。
長髮男人另一隻手想拿槍，羅南比他快太多了，右手抓住匕首柄，用力一擰。
“啊——”
長髮男人慘叫！
羅南問道：“誰是馬科？”
長髮男人疼的滿頭是汗，眼睛飄向兩邊，羅南拿起手槍，看了眼子彈：“我只留馬科一個活口！”
“我是馬科！”長髮男人喊道：“我是！”
羅南聽到外邊有腳步聲，按住長髮男腦袋砸桌子，長髮男撞得七葷八素，不知道東西南北。
腳步聲接近二樓，羅南朝門口走去，順便一腳把掙扎的粗壯男人踢趴下。
發生了這些，那兩個女孩還在扭動。
她們胳膊上密佈針孔，不知道注射過多少次，人可能廢了。
羅南站在房門口一側牆邊，正好能看到走廊。
腳步聲密集，上來的人不少。
羅南左手一指走廊，默唸“油膩術”！
三塊靈魂碎片消耗掉，走廊地面上多了層肉眼難以察覺的油滑。
十多個人拿着武器，轟轟隆隆從樓下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