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遊艇劈開碧藍的海面,漸漸接近一座非常普通的無人島礁,羅南看了眼開船的梅麗達,發動心靈之眼,切換到天上渡鴉的視角。
渡鴉炸彈喫過火龍的肉後,已能長時間在平流層高處飛行,視野居高臨下,方圓海域一覽無餘。
空中海面,並且異常。
“到了!”梅麗達操控遊艇減速,前方光禿禿的島礁上寸草不生。
海底全是暗礁,遊艇無法靠近。
赫卡特過來說道:“阿瓦隆原本是座島,早已脫離現世,我們需要去打開入口。”
羅南說道:“走吧,”
赫卡特手中的鴉首法杖揮動,釋放了漂浮術,帶着精金棺材走在前面。
羅南和伊爾莎跟在後面。
漂浮術在身,腳踩在海面上,就像踩在陸地上一樣。
梅麗達控制遊艇去島嶼外圍下錨,拿出魚竿充當垂釣客。
上了島,赫卡特停下腳步,仔細辨認。
島嶼並不大,有狹窄的道路一直通往焦巖洞穴,雖然十幾年沒再過來,但洞口如同巨人般的礁石造型,並未有多大改變。
女巫會來自阿瓦隆,到赫卡特這一代,已更換多位女巫之王,其中數人更是死在圓桌騎士的絞殺之下,傳承卻始終未斷。
阿瓦隆的入口在哪裏,赫卡特知道。
以前沒有能進入的鑰匙,來了也打不開入口。
進入礁石洞穴內部,來到一片嶙峋詭異的亂石前,赫卡特轉頭看向:“就是這裏了。”
羅南凝神感應,特殊的天賦能力,加上強大的精神力,很快感知到了異空間的存在,就像靈魂聖殿異空間,這處海島也是某個異空間與現世最接近的地方。
伊爾莎不懂這些,卻跟羅南一樣,做了最壞的打算,微微上前一步,左臂上的龍鱗盾擋在她與羅南身前。
羅南同樣提高警惕,說道:“開門吧。”
赫卡特看得出這兩人的戒備,其實她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阿瓦隆千年封閉,脫離現世,誰知道里面還有什麼?
女巫會最後的記載,摩根-勒非與亞瑟的私生子,幹掉亞瑟之後,與另外八位女巫護送着亞瑟的屍體,魂歸阿瓦隆。
自此之後,阿瓦隆消失於現世。
赫卡特想到羅南路上說過的話,獅心王理查的一個手下,曾一度進入阿瓦隆,見到摩根-勒非,摩根-勒非說不定還活着。
鴉首法杖在地上一頓,赫卡特擡手一招,精金棺材蓋打開,薇薇安的無頭屍體露了出來。
羅南牽起伊爾莎的右手,上前一步,站在赫卡特身後。
隨時可以使用瞬間移動。
赫卡特使用古凱爾特語,念出一段咒語。
嶙峋怪石前邊,空氣像是風吹過的湖面,蕩起了層層波紋。
三人加上一具棺材,幾乎同時被波紋包裹起來。
伊爾莎眼前彷彿閃過漫天極光,但握着羅南的右手,始終抓的很緊。
再看清景物時,已然站在沼澤邊緣。
沼澤上方白霧瀰漫,一眼看不到盡頭。
就在立足之處的水域邊上,停放着破舊的木船。
羅南目光銳利,穿過迷霧,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死水沼澤,沼澤中怪樹林立,全已枯萎腐朽,竟是毫無生命氣息。
赫卡特往前兩步,來到木船邊上,看着這片沼澤,喃喃低語:“傳說中美如仙境的阿瓦隆湖,怎麼會變成這樣?凱爾特人的聖地,像是死了。”
羅南說道:“我們該走了。”
赫卡特站起來,攜帶精金棺材試探着上了木船。
羅南和伊爾莎隨即也上了船。
船體看上去破敗,卻非常結實,搭載他們不是問題。
赫卡特法杖往後一揮,木船無風而動,衝進迷霧當中。
傳說中的仙湖,水只剩餘淺淺一層,很多地方早已發黑發臭,甚至變成泥沼,只能繞路前行,到處透射着腐朽的氣息。
赫卡特心情異常沉重,上了木船一言不發。
羅南全神戒備,畢竟這是凱爾特神話中的聖地。
木船穿過沼澤和迷霧,停在巨大的湖心島上。
這座島比門戶所在的礁石島嶼大了上百倍,遍地是枯朽的樹木,遼闊的枯樹林中間,一座小型山峯拔地而起,山頂上一棵巨大的橡樹直插雲霄。
但橡樹跟其他樹木一樣,早已枯萎腐朽。
圍繞這座山,散落着很多建築的遺蹟,大多已坍塌。
羅南三人一路往前走去,樹林散落着大量屍骨和武器,大部分在時間的侵蝕下,腐朽的不成模樣。
伊爾莎撿起一把劍看了看:“早期圓桌騎士的制式武器。”
赫卡特說道:“根據女巫會的記載,亞瑟和梅林領導的圓桌騎士團,就在此處偷襲了阿瓦隆女巫會。”
她看向山頂枯朽的橡樹:“就在那棵樹前,他們攻擊了薇薇安。”
伊爾莎踩住地上一個金屬頭盔,腳碰上去就裂成碎渣:“這片空間,魔力極其稀薄。”
赫卡特說道:“可能與當年大戰和薇薇安被分屍有關。”
再往前走,地上屍骨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有女人的,有男人的,甚至很多不屬於人類。
羅南能辨認出熊、豹、烏鴉和巨狼等動物的屍骨。
還有在無數獨眼巨人和哥布林的屍骨。
從樹林一直鋪到遠處的山腳。
當年爆發在阿瓦隆的那場超凡大戰,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動物和魔怪。
阿瓦隆女巫會由盛轉衰,亞瑟也丟掉了王者之劍,最終死於自己的姐姐兼情婦,以及私生子手裏。
穿過橡樹林,來到倒塌的破敗建築前,羅南突然停了下來:“有人。”
赫卡特第一時間護住精金棺材。
伊爾莎抽出背後的長劍,長腿跨出一步,左腿前弓,立起龍鱗盾。
羅南使用靈魂充能,輕拍了伊爾莎後背。
伊爾莎力量驟增!
一陣死氣聚成的風吹過,地上那些破敗不堪、踩踏即碎的各種屍骨,突然爬了起來幾十個。
有高有低,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拿着鏽跡斑斑的武器,有的隨手抓了根大腿骨。
牠們眼眶裏燃起兩團鬼火,剛一爬起就朝三人衝了過來。
伊爾莎的劍上閃起金光,隔空一劍橫斬,劍芒激射而出,撕開大部分骷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