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劉宋漢闕 >第八十三章 禪宗出世
    僧導自從在劉義真傳授完後世佛教的先進理念後就去閉關苦研佛法。

    現在恰逢劉義真要收拾佛教才突然出關,這裏面如果沒有聯繫打死僧導劉義真都不信。

    但來都來了,劉義真也不至於讓對方喫閉門羹,還是將其迎接入府。

    “大師。”

    “師父。”

    兩個人格外滑稽的行禮後纔是來到一處坐堂內。

    “師父,我已經悟透了大部分佛理,但還有些疑問還希望師父螚指正。”

    “大師但說無妨。”

    僧導雙手合十。

    “師父認爲佛教該如何存於九州中原之地?”

    “親近朝廷,遠離朝廷。”

    僧導眉目漸起悲色:“何意?僧導愚鈍,還請師父明言。”

    “親近朝廷,即無論何時,佛教都應順應朝廷,不可有結黨營私的心思,更不應該超然物外。同時要倡導信徒爲朝廷奉獻。”

    “遠離朝廷,那就是不可干涉朝廷政事,更不可傷害朝廷官吏。”

    “不是有民纔有佛,而是有國纔有佛,謹記。”

    僧導面上悲苦之色更濃。

    他又問:“師父,那若佛不見光明,那還是佛嗎?”

    “釋迦牟尼佛出世的時候,也沒見天竺那邊成就盛世。孔夫子周遊列國,更是恰逢春秋亂世。”

    “可你能說釋迦牟尼不算佛?孔子不算聖人嗎?”

    “佛與聖人的存在,並不是能以一人橫掃世間一切敵而定義。那樣的話聖人的概念就不是孔子那般的人,而是秦之始皇,漢之武帝那樣的帝皇。”

    “他們存在的意義比一個盛世更重要,因爲他們代表都是一種更高的追求。人人成佛,人人成聖。不是非要讓百姓去立下一個三不朽標杆,而是追尋自己的價值,引導他們去挖掘自己的智慧,開化民智,有教無類,這纔是追尋心中佛性的意義。”

    劉義真並不希望把佛教變成一個假大空的空殼,在佛教理念中不是沒有積極的東西。不然劉義真也不會廢盡口舌指導僧導。

    他更希望佛教在將來能成爲一個能自發提升民衆素質的工具。

    有些事情官府其實不太方便做,也不容易做。

    世家、鄉紳、商人、宗教……

    只有這些力量進行統一,相互協調,相互配合,如此才能走向真正的盛世。

    這不容易,但是總有一天會實現。

    僧導匍匐在地上,僧袍捲起讓他看上去如一尊古老的磐石。

    “師父……慈悲。”

    劉義真應該是第一個提出來“天下之人皆該啓智”的人。

    這個概念對現在的人太過超前,聽上去也比孔聖人他老人家的“三代之治”更不靠譜。

    但劉義真有信心。

    因爲他見過那個時代。

    僧導慚愧的跪坐在地上:“師父,實不相瞞。我之所以突然出關是因爲有以前的弟子門人來找我,所以我才順勢前來找師父。之前隱瞞師父,罪過罪過。”

    “無妨。”

    劉義真突然好奇:“找你的那個人就沒說爲什麼讓你出關?”

    僧導口唸佛號:“他說是因爲師父厭惡佛教弟子,所以才四處抓捕。”

    “可笑。”

    劉義真嗤笑一聲,僧導也低下頭去。

    他知道劉義真確實厭惡之前的佛教,但就憑劉義真剛纔的話他也相信劉義真不是因爲個人喜好就抓捕僧侶的人。

    “看來他們沒說我是因爲有僧侶在灞橋刺殺我的事情啊。”

    刺殺!

    跪坐的僧導覺得血液都有些凝固。

    刺殺劉義真?

    現在的劉義真在僧導眼裏就是佛教的未來,當代的聖人,誰敢刺殺劉義真僧導絕對會和他拼命。

    僧導此時比劉義真還想讓那幾個僧侶去死。

    但對於其他人,僧導覺得還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劉義真也同意了這事。

    真弄死那些僧侶傳出去劉義真的名聲也會受損。

    這眼下劉義真還是需要珍惜自己的羽毛的。

    “三日後我會在終南山下修一座佛臺,大師坐於臺上可與其他僧侶辯論佛理。”

    “若認同大師的,自當免去罪責,跟從大師學習佛理。”

    “若不認同但決定退出佛門,齊民編戶的,自然也可以不計前嫌。”

    “但若不認同又還打算抗爭的,大師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劉義真給出的條件想當寬鬆,甚至可以說仁慈,僧導當即答應下來。

    “此外,大師還需要一個身份。”

    “身份?”

    “儒家都能八分,墨家也能三離。沒道理佛教就不能分出派別。”

    這麼做的目標除了讓劉義真以後可以更明確的“分辨敵友”,更可以無形中分化佛教。

    只能說劉義真現在挖坑挖習慣了已經形成本能。

    “大師一派,當有別於之前的佛門,可用禪宗自立。”

    “禪宗。”

    禪宗,專注於一心,證悟本自心性。最符合現在“新佛教”的教義。

    僧導雙手合十沉默不語,顯然是接下了禪宗創始人這一身份。

    僧導創立禪宗,要與天下僧人爭辯的消息剎那間傳遍了關中。

    有罵僧導是叛徒的,甘願當朝廷走狗。

    有已經打算做殉道者和僧導爭辯的。

    還有躍躍欲試打算踩着僧導上位的。

    一時間關中被抓住的,沒有被抓住的僧侶都興奮起來。

    此時在新長安的工地上,一羣僧侶也是圍在一起聊天。

    “看我三日後殺僧導個片甲不留!”

    “呵,僧導不過貪慕虛榮之人,我看那長安公纔是首惡!我從小就在寺院裏喫齋唸佛,何時做過這些日子的苦活?真是可惡!”

    “咳咳,只談僧導,只談僧導。”

    “……”

    這時有一個青年湊近過來:“諸位可有信心說服那僧導?他可是鳩摩羅什的弟子。”

    “鳩摩羅什又怎樣?我師祖還是法顯大師呢!”

    接話的僧侶對自己被小視相當不滿,他看向那青年的時候卻有些奇怪:“這裏關押的都是僧人,你一個百姓怎麼出現在這裏?”

    青年瀟灑的解開發冠,漏出裏面半長的頭髮。

    “我以前也是沙門衆人,法號法淨。雖然已經還俗,但聽聞僧導大師的事還是前來關中見識一番,沒成想剛來就被抓了起來,真是時運不濟。”

    聽到青年已經還俗,那僧侶顯然沒了對話的興致,草草應付一下便和其他“高僧”討論三天後怎麼和僧導爭辯了。

    青年也不介意,只是重新紮起發冠後眼中盡是嘲諷。

    “傻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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