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劉宋漢闕 >第一百零五章 推銷自己
    “回侍中。”

    “所謂租庸調製,是以“人丁“爲本,不論土地、財產的多少,都要按丁交納同等數量的絹、粟……”

    雖然這些東西都在奏摺上寫的明明白白。

    但是脫褲子放屁的事該幹還得幹。

    就好比一些面試官拿着簡歷向你提問:“你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

    如果真的瞎糊弄過去那基本就是完蛋。

    何況這其實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

    劉義真面對一衆巨頭毫不怯場,對租庸調製侃侃而談,期間更是用一些實際的數字來對比過時稅法,以此讓在座的衆人更直觀感受到租庸調製的好處。

    等劉義真說完,謝晦又問:“長安公,那你可知私改朝廷稅法可是重罪!”

    劉義真見謝晦糾纏個沒完,便察覺到不對。

    偷偷看了眼劉裕,見劉裕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彷彿下面站着的不是自家兒子,而是一個外人一樣。

    有古怪!

    謝晦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針對劉義真。

    兩人又沒什麼矛盾。

    何況劉裕在這呢!

    劉義真愈發肯定這絕對是劉裕對自己的考驗。

    不對,說是考驗其實沒必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

    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推銷出去。

    沒錯!

    就是推銷出去!

    在座的都是人精,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幾句話就能清楚。

    劉義真的“簡歷”寫的再厲害,政績再出色,那終究也是紙上的記載。

    現在劉義真要做的不是給自己辯解。

    而是把自己推銷出去!

    同時劉義真也想到了劉裕昨天和自己說的話。

    “爲官者,上下要兼顧。不可只爲成效而把下面的人推出去,不然就會站不穩。同時也不可只袒護屬下而忘記自身職責。”

    劉裕甚至還有借劉義真之手撈王鎮惡一把的意思。

    這明顯是劉裕透題了。

    現在劉義真要把自己定位搞清楚。

    在建康不是在關中。

    自己不是主政者,而是衆多官員中的一份子。

    同時劉裕現在還未稱帝。

    自己不是皇子而是大晉長安公。

    所以劉裕才提醒自己爲何既要維護下屬又要應付上級。

    只能說劉裕給開的掛實在有些隱晦。

    但只要明白了自然就知道如何破題。

    “謝侍中說的對,私自篡改國法自然是重罪!”

    “義真願意受罰。”

    “但是!”

    劉義真擡起頭,不卑不亢的和衆人訴說起關中的實際情況。

    “關中之地連年征戰,早就是民生疲乏。諸位或許不知道,在去年冬天長安城中已經是有餓死的百姓,還是王鎮惡將軍慷慨解囊,才讓關中百姓不至於凍死餓死。”

    “況且當時赫連勃勃攻打關中,百姓一直民心惶惶。即便赫連勃勃退兵,關中渭河北岸之民也被胡夏士卒瘋狂摧殘。”

    “那時若不想辦法調整政令,讓百姓休養生息,只怕關中會有大禍。”

    “再加上我因胡夏來犯,不得已兵行險招前往胡夏腹地,日日提心吊膽,夜夜寐不能眠,吹寒風、喝羊血、食雜草,九死一生從胡夏逃出來時已經是春耕在即,那時若還向朝廷彙報耽誤了春耕,我劉義真就是朝廷與關中的罪人!”

    “義真私改國法,只是權宜之計。只因義真不忍關中百姓飢寒,不忍朝廷之威受損。若朝廷要責罰,還請責罰義真一人,不要牽連關中官吏與百姓!”

    最後劉義真沒有表現的委屈,反而是大義凜然。

    但正因如此,才讓更多人感受到劉義真的委屈。

    “長安公……高義!”

    現在的劉義真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爲蒼生爲社稷爲百姓的正面形象。

    尤其是列舉的關中局勢之困難,劉義真條件之艱苦。

    簡直就是清官廉吏的典型!

    再加上劉義真主動提及王鎮惡的功勞還有請求不要處罰屬下的舉動。

    這種臨“死”還惦記下屬的領導誰不愛?

    不出意外劉義真這番話要是傳出去肯定有一堆人搶着來劉義真門下做事。

    傅亮這個唱紅臉的又跑出來。

    “長安公何罪之有?謝侍中,言過了!言過了!”

    “我等身居中樞,一直不知道關中苦寒。現在一聽簡直就是聞者落淚,長安公真的是盡力了!還有王鎮惡將軍也是有顆仁者之心,該賞,該賞。”

    劉裕聽完也是裝模作樣的嘆口氣。

    “原來如此,孤還以爲是車士不尊朝廷禮度,原來是事出有因啊!”

    “而且孤一直不知道王鎮惡居然也救濟過百姓,這自然是大功一件。剛好南豫州刺史告老還鄉,不如就遷王鎮惡爲南豫州刺史如何?”

    “宋國公高見!”

    衆人紛紛拍馬屁。

    劉裕欣慰的看着劉義真:“孤也不知道車士受了那麼多苦,那趕緊去休息吧!明日朝會自然會上奏陛下給你封賞。”

    “臣無功不受祿,不敢奢求封賞!”

    劉裕瞪着劉義真。

    好小子你現在還給我裝起來了!

    “退下!”

    劉裕沒好氣的懟了一句劉義真,惹得周圍的人偷偷面帶笑意。

    等劉義真走後,劉裕問道:“如何?”

    “思維敏捷,談吐不凡。”

    “爲國爲民,棟樑之材。”

    “體恤下屬,爲人寬厚。”

    “……”

    劉義真不知道的是屋子裏的人其實一般都不會聚在一起。

    他們最少都是負責一個衙門的主官,天天忙得暈頭轉向,怎麼可能縮在這麼一間小小的宮殿內?

    今天只是特例,目的就是劉義真。

    這種待遇已經不是“寵愛”二字能形容的了。

    傅亮還開玩笑似的對謝晦說:“你之前冷冰冰的樣子我還真怕把長安公嚇壞了。”

    謝晦此時全然沒有剛纔的氣勢,反而有些輕佻的揮揮手臂:“一個敢十幾歲就帶兵跑到單于王庭的人若是被我嚇壞,那未免有些太小視長安公了!”

    二人看着爲首的徐羨之:“宗文(徐羨之的表字),你覺得如何?”

    徐羨之還是那副上善若水的模樣,只是吐出一個字:“好。”

    見三巨頭對劉義真表現的都很滿意,劉裕也如釋重負。

    “那就好。”

    “丹陽尹的職務,就交給車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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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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