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劉宋漢闕 >第468章 營建洛陽
    傅弘之自然是鐵桿的天子派,但並不代表他對於天子的一切決策都是鼎力支持的。

    比如在胡人的方面。

    從天子近期的安排,尤其是冊封“歸義單于”、“順德可汗”一事可以看出,天子對於這些胡族的大方面還是以懷柔爲主。

    這個大方向對於朝堂自然是極爲划算且正義的。

    但對於傅弘之這種武將,特別是和胡人長期作戰的武將來說,這可不是一個能讓他們滿意的處理方式。

    就算不把這些胡人當做軍功全給砍了,至少也要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一陣。

    做青儲?

    種樹?

    這夠嗎?

    傅弘之骨子裏其實還是個名副其實的鷹派,只是一想到天子對自己的恩惠,也就順着天子的意思,在金城安撫胡人。

    可現在柳元景和宗愨無疑是爲傅弘之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把胡人全部塞到作坊可比讓他們繼續在草原晃盪強多了!

    往後,只要讓漢人繼續悠閒的種田,然後用手中的糧食死死扣住這些胡人的命門即可。

    這即不會讓胡人擠壓漢人的生存空間,還能給漢人分出更多的田地,何樂而不爲呢?

    這還只是傅弘之想出來的好處。

    柳元景和宗愨二人曾在中書省待過一段時間,見證過作坊模式的成功。

    他們知道那一個個不起眼的小作坊能產生多大的利潤!

    這些年,爲什麼劉宋的土地兼併少了?

    那些世家豪門和官府的官吏都在這塊喫的滿嘴流油,誰會去搞一窮二白的農民?

    侵佔土地,不但會惹上一身麻煩,還可能被錦衣衛盯上,不划算!

    而且在河套還有一箇中原難以明說的優勢。

    在中原,那些開設作坊的作坊主還是要顧及一下在作坊中工作的百姓的。

    畢竟,這些作坊主都是受過儒家教育,有禮儀道德、宗親血族約束的。哪怕再苛刻,也多少會留下一些“溫情”。

    但在河套……

    劉璝和叱幹阿利都在瘋狂禍害自己的族人,爲自己積攢財富,那些作坊的胡人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除了人的因素,柳元景和宗愨還給傅弘之透露了一個消息——

    “我們發現賀蘭山下有着豐富的礦產!剝羊毛能賺幾個錢?那些礦纔是大頭!”

    傅弘之:“……”

    天知道這兩人在天子身邊都學到了些什麼!

    看着這兩個和自己兒子一般歲數的年輕人,傅弘之突然從心底涌現出“自己老了”的情緒……

    “算了,你們愛怎麼搞怎麼搞,不過私自採礦可是死罪!你們務必要向天子彙報清楚!”

    傅弘之終究沒膽子把事情搞的那麼大。

    他憑藉之前的戰功,也是受封爲侯爵,離公爵僅一步之遙,犯不着冒險。

    更何況。

    柳元景和宗愨都是天子帶出來的,犯再大的事也有天子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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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

    治理河套的重要性畢竟只是劉義真的“一廂情願”,難保後世出來個二貨非要和劉義真對着幹,把河套的樹都給砍了。

    治理河套,從來都不是目的,而是過程。

    真正的目的,始終都是大河。

    劉義真要以大河爲中心,綁定一個誰都不敢輕易動刀子的利益集團,這纔是確保“人亡政不熄”的最佳方案。

    “長安對於中原的輻射終究有限。加上江南一帶日益繁榮,僅長安一地已經不足以控制整個天下。”

    “故此,朕決定營建洛陽!”

    和長安相比,洛陽距離中原更近,將這裏設置成劉宋第二個中心毫無疑問可以加強朝廷對中原的控制。

    同時,也能緩解一下關中的人口壓力。

    不過營建洛陽顯然不是劉義真嘴一扒拉就能建立起來的。

    也不是和王買德當年修長安一樣,修一座城就算營建成功了。

    營建洛陽的目的,遠遠不是修一座城而已。

    後世的隋煬帝就給出了很漂亮的答案——

    修建大運河,以洛陽爲中心溝通南北。

    所以城不是關鍵,如何溝通南北纔是關鍵。

    只不過隋煬帝選擇了和“萬里長城”一樣耗時耗力的工程“京杭大運河”,結果把自己和大隋給玩死了……

    有這麼個“後車之鑑”,劉義真當然不會頭鐵的去修大運河。

    何況,人家楊廣敢這麼玩是因爲他老爹給他留下了“開皇之治”的底子。

    自己有個啥?

    再加上劉義真的目的可是大河,不能跑遍了!

    “當年河間王(劉義隆)在洛陽時修築過一段運河,用以溝通淮泗。”

    “但這兩河畢竟只是內河,運力有限。”

    劉義真用手在建康點了個點,之後大手一揮,手指出了海灣,一路北上繞過山東半島來到大河入海口。

    “朝廷可以借用大海,溝通大河與長江,同時也溝通了洛陽與整個南北。”

    劉義真的這個提議並不顯得那麼的瘋狂。

    海運,三國時期的吳大帝就玩過。

    公孫一族的遼東國更是孫權的貿易伙伴,沒事就送點戰馬過去,希望孫權能在南方給曹魏繼續製造麻煩,免得自己被盯上。

    後來兩家的結局都很慘,但也算是“海運貿易”的先驅者。

    經歷了兩百年,海船技術也一直都在穩步提升,尤其是南海那邊,據說都製造出大風帆的“福船”了。

    至於大河的運力,現在也是很在線的,沒有淪落到後世那種動不動就有船隻陷入泥沙中的新聞。

    唯一存在問題的,便是這個時代大家對於大海的畏懼了。

    大海對於華夏文明而言似乎和月亮一樣,都是那麼遙遠而又神祕的。故此,他們才成爲無數文人筆下那虛幻的意向。

    但這不併不是無可救藥。

    連萬戶那種敢追求月亮的人都有,區區大海,怎麼可能阻擋一個民族的步伐?

    畏懼,只是因爲不瞭解罷了。

    大海很廣闊,但並非不可征服!

    劉義真看向高允,向他詢問道:“朕記得之前你之前和誰一起修繕曆法來着?”

    高允倒是記得很清楚:“敢問陛下是不是想問何承天?”

    “對!就是他!”

    劉義真興奮的搓着手:“他在幹嘛?趕緊把他叫來,朕有要事交予他!這航海一事,天下舍他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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