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8年,隋,隋煬帝大業十四年。
隋煬帝揚州四明山擊退反王,李淵先立楊侑爲帝,然後準備廢黜楊侑,自立爲帝。
在這個時間裏,各州各郡,羣雄並起。華夏大地,滿目瘡痍。
長安。
宏偉的宮殿,朱閣玉瓦棱角分明,折射出光芒萬丈,光芒之中,卻綻放着不易察覺的殺伐之氣。
“皇上英明”
文武百官分列鮮明,上前一步躬首朝龍椅上的那人不斷讚美。
自北朝南,金玉洗濯的龍椅之上,一襲碎金龍袍,頭戴子午珍珠鬧龍冠,少年雙手一揚,無奈嘆息一聲,悲嘆道:“衆愛卿免禮”
龍椅之上的少年,正是李淵擁立的隋帝楊侑,說他是楊侑,其實他並不是楊侑,此時的楊侑的靈魂,已經是一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
然而今日,楊侑迫於李淵的威勢,要將這大隋江山,拱手讓給李唐,自退爲酅國公。
李淵緩緩起身,雙目如狼眼那般深邃,環顧臺下文武百官,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緊接着上前一步拱手道:“願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乳賊,今日之仇,朕來日必報”
楊侑恍惚之間神志不清,腦海中彷彿翻江倒海,再次清醒,已然是眼前的樣子,便心中惡狠狠罵了一句李淵,無奈在宮女攙扶下離開龍椅。
那是一塊嶄新而又破舊的牌匾。
酅國公府。
楊侑褪去那一身龍袍,換上了國公之裝,只覺渾身不舒服,坐在銅鏡面前,看着鏡中自己的樣子,好生不習慣。
只道是雷光一閃,自己便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靈魂竟然植入在千年之前廢帝楊侑的身上。
“妹夫的,老子居然穿越到這鬼地方,還穿越到這個倒黴鬼身上,搞什麼鬼”
楊侑心裏嘀咕着,把手中的酒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哐當
酒樽摔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散發着清冷光澤的杯具,無力的震顫着。
匆匆的腳步聲緊接着傳來,一個太監匆匆入內,連忙上前跑到楊侑面前,神色慌忙不已,奶聲奶氣地問道:“聖上......怎麼了”
楊侑不由得一喫驚,盯着眼前的小太監,冷冷問道:“你叫我什麼,我如今都被貶爲國公了,還叫什麼聖上”
聞言,小太監眉頭一簇,目光之中流轉起幾分神傷,無奈嘆息道:“那李家狗賊,奪了陛下的江山,真是可恨。”
說着,他語氣又變得堅定起來,堅定地喝道:“但是,在奴婢小貴子眼裏,陛下永遠都是陛下”
“小貴子......還真是忠臣啊”楊侑自言自語,撫了撫小貴子的頭,心中哭笑不得。
正當此時,外邊急促的腳步整齊響起,楊侑眉頭一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轉頭看向小貴子,嘆道:“隨本爵一起出去看看。”
小貴子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便撒手一揮袖袍,起身朝外走去。
只見天色昏暗,看見幾個黑影慢慢迫近,走近方纔看清,原來是幾個體形魁梧的帶劍將士朝楊侑走來。
鐵甲耀射寒光,佩劍殺氣如蓮四綻,楊侑目光如刃,飛快掃視着幾個將士,心中暗暗思襯一番。
神思之餘,那帶劍將士已經走近,睥睨一般俯視着楊侑,目露兇光,沉頓了好長時間,才沉聲道:“皇上命爵爺進宮,要與爵爺促膝長談往事。”
“促膝長談......這三乳賊八成就是要把帶到皇宮,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斬草除根,鬼才去”楊侑瞪了一眼這個將士,轉身就要走,卻被那個將士一把抓住了背後的袖袍。
面色上的青筋微微蠕動,那對紫脣顫動幾下,將士冷冷喝問道:“爵爺這是要上哪”
楊侑面露尷尬,撓了撓後腦袋,瞬間計上心頭,吱吱唔唔地說道:“本爵上個茅房,你是不是要一起跟來”
“不敢,爵爺去便是,末將就在這等。”
說罷,楊侑便扯着小貴子,匆匆往後院跑去,將士將佩劍一摁,如同鐵塔般的身軀昂立在場口,將府邸大門包圍起來。
楊侑扯着小貴子的衣袍,四處張望見沒人在,便走到了牆角落裏面,先是倒吸一口涼氣,緊接着朝小貴子問道:“小貴子,有沒有半分能助奔爵逃出這個鬼地方”
小貴子一聽,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異,然後變爲一臉的崇拜,忍不住拱手道:“聖上竟有如此雄心,想要逃出這長安,復辟大隋天下,奴婢實在是佩服之至”
“淨扯,想辦法出去要緊”楊侑一巴掌輕輕拍在小貴子的頭上,心中如同海潮反撲那般無奈,想讓小貴子帶自己跑,結果還在這誇起自己來了。
鎮定下來,沉吟片刻,小貴子眼珠子攸然一轉,靈光一閃,開口說道:“有了,我記得茅房後面和城門東邊都有個狗洞,剛剛好可以讓一個人鑽出去,只是怕聖上龍體......”
“龍體個甚,命要緊,以後有實力了咱再回來復仇,快帶我去,還有,不要再叫聖上了,有心的話,就叫主公。”楊侑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有辦法逃出去,而不是死在這個地方了。
當晚,黑雲密佈,朔風捲起,大霧瀰漫,僅剩那一縷半弓懸在夜幕之上,寒光將這世間一切籠罩。
在某個瞬間,天邊劃過一道璀璨的流星。
楊侑和小貴子二人爬出狗洞,緊接着又從城牆牆角的狗洞中匍匐出去,沾染得一身灰塵。
那幾個國公府的將士,久久不見楊侑出來,心生疑惑進去查看之時,已不見二人,頓時驚慌得連忙奔進皇宮,將此事稟告李淵。
剛剛爬出去城去,放眼望去,外面盡是叢林。
月光潑灑,葉子泠泠作響,光和影有着協調的節奏,落下幾個差次不齊,斑駁的黑影,遠遠望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
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楊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把目光落定在身旁和土雞般的小貴子身上。
“小貴子,接下來往哪
走啊”楊侑揉了揉雙眼,睡意朦朧,朝小貴子說道。
小貴子往前輕輕走了幾步,伸長了脖子,微眯着雙眼,試探性的嗅了嗅,旋即回過身來說道:“主公,跟我往東邊山上走,那裏有一個九天玄女娘孃的廟宇,我們可以暫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