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絕又問了她扣大棚的事,在北方的冬天種植果蔬,對於他來說也是個新鮮事。
但是自從進入了陸辭秋的空間之後,他就覺得這人活着啊,思路要儘可能的打開。
在異想天開的時候,別先懷疑這種事能不能成,要先堅信它一定能成。
萬一成了呢?是不!
於是他提出大棚也讓宮裏的工匠去扣,但被陸辭秋拒絕了。
“那種東西沒有太高的技術含量,我只要把要領講明白,木方找來的工匠就可以把大棚扣明白。甚至這手藝我都打算直接交給木方,讓他帶着人去做就行了。”
燕千絕提醒她:“自己的東西,總要自己藏着一些。”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是嗎?放心吧!那不能夠!我陸辭秋是誰啊!我能幹那種傻事兒嗎?就是給朝廷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留着後手呢!沒有我,就算所有人都掌握了技術,也同樣做不出來我要的東西。扣大棚也一樣,塑料布在我手裏,鋼筋在我手裏,他們沒有這些東西,光學會了方法有什麼用呢?”
她笑得賊兮兮的,“至於塑料布這種東西發明出來,呵呵,一千年以後吧!”
馬車進了望京城之後,天都已經黑了。
但望京城裏依然很熱鬧。
戌時或許對於別的省府的人們來說,是個回家睡覺的點兒。
但是對於望京城來說,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陸辭秋將車窗簾子掀開,時不時地往外頭瞅瞅,很快就瞅見了熟人。
“那是江家的馬車吧?修染,前面是不是江家的馬車?快快快,追上去。”
修染仔細一瞅,嘿,還真是江家的馬車。於是趕緊催了催馬,一會兒就與那輛馬車並行。
也得虧這是在春熙大街上,要不然路還不夠兩輛車並行。
江家的車伕這會兒也看到了修染,笑着和他打招呼:“修染小哥!”
修染亦笑着迴應,然後指指江家的車廂,“誰呀?”
車伕說:“我家小姐。”說完還回過頭衝着車廂裏頭喊了一聲,“小姐,是宣王府的車。”
江小柳一下就把車窗簾子掀起來了,正好跟陸辭秋看了個對臉。
陸辭秋“嘿嘿”一笑,“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在外頭?幹什麼去了?”
江小柳先是說了一句“要你管”,然後就笑嘻嘻地道:“我出去聽戲了,這會兒正準備回府喫飯。不過阿秋啊,你看既然這麼巧,你也是剛從城外回來吧!不如我們去喫羊肉吧!”
陸辭秋搖頭,“不去了,我喫過飯了。小柳,我給你帶了點好東西,你拿回去給家裏人嚐嚐。”她說着話,手隨便往車廂裏一伸,一罈子罐頭就出現在手裏,然後順着車窗遞了出去。“這個叫罐頭,我做的,以後會拿出來賣,你先拿回去喫。”
江小柳是有好喫的從來不懂得拒絕,特別是陸辭秋給了她減肥的方子之後,她發現自己怎麼喫都不會變胖了,便更加的肆無忌憚。
他覺得小姑娘說得對,日後這件事情做大,朝廷是得給她記上一功。
至於私窯燒罈子的事,他也給陸辭秋出了主意——“京城這邊用我的私窯就可以,外省府的可以用羅家的。除了京城以外,羅家幾乎在各地都有民窯,規模還很大。你的生意既與他們合作,那這些交給羅家去做,也是理所應當。”
燕千絕送她回府,看着小姑娘變出來兩個罈子一手拎一個下了車,趕緊就提醒陸家的門房:“幫二小姐提着點。”
門房趕緊去接陸辭秋手裏的東西,陸辭秋騰出手來就衝着燕千絕揮了揮,跟他說再見。
燕千絕笑着看人入了府,然後才瞅瞅陸家已經修好的大門,心裏琢磨着改天找個理由再來拆一回,陸蕭元那個人要是不給他點壓迫感,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修染問他:“主子,咱們是直接去窯裏,還是先回府?”
燕千絕說:“回府換馬,宮車太慢了。”
修染笑着說是太慢了,給王妃辦事,坐宮車慢悠悠的顯得心不誠。
然後成功地捱了他家主子一下打,老老實實地趕車回府了。
陸辭秋回府之後直接奔着二房那頭去了,拎着罐頭的門房一路把她送到陶然院兒門口,才把罈子交給她,自己回去守門了。
二房一家三口這會兒都在家裏,剛喫完飯,集體在院子裏消食呢!
一見陸辭秋來了,還抱了兩隻瓷罈子,陸芳華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問了句:“你抱的是誰的骨灰?”
氣得羅書蘭把這大閨女好一陣擰巴,“什麼死孩子這是?口無遮攔的。你姐喫飽了撐的抱骨灰回來?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就這張嘴還好意思說自己要做生意,不得把客人都嚇跑了?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學的,真是要氣死我了。”
說完,目光也向那兩隻罈子看了過去,“阿秋你這是……喫的?”
陸辭秋點點頭,然後問陸芳華:“羅家人在嗎?在就叫過來,一起嚐嚐,這可是生意。”
陸芳華一聽說有生意,那勁頭可太足了,蹦着高去叫羅家人,不一會兒工夫就把羅大夫人給請了來。
陸辭秋一愣,這怎麼就請來一個人呢?老夫人沒在家?
羅大夫人主動爲她解惑:“母親去江家了,這幾日幾乎每天都在江家待着,從早到晚,今兒更是派了丫鬟來傳話,說不回來了,直接住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