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殿上歡 >第二百四十八章往日迷茫何時消
    一道布衣身影驀然衝了過來,木劍直刺,竟是毫不猶豫,直取蘇幕的咽喉

    是寧非

    “夠了,不要殺他”

    無翳公子尖叫出聲,卻根本制止不住寧非凜然宛如冰雪的殺意。

    寧非的劍尖直刺而下,卻在接觸到某種柔軟的緞料時,停了下來。

    是軒轅旗

    寧非一眼瞥見,便發覺這半年旗幟,與清韻齋靜閣中珍藏的那半面,竟是一模一樣的

    他手中劍勢,頓時停了一停。

    而就在瞬息之間,無翳公子終於趕到,單手幻化出半透明的薄劍,硬生生架住了他的木劍

    “夠了,他就算再可惡,也是我天門的人,容不得你肆意殺滅”

    冰冷而狂揚的語氣,昭示着來者的尊華地位,寧非擡起頭,深深的,看向他多年來,心心念唸的小師妹

    “爲何你要加入魔門”

    他的嗓音,近乎嘶啞。

    “你問我爲什麼”

    好似聽到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話,又似在淒厲的反問,無翳公子發出一陣冷酷狠絕的笑聲,脣角的線條,因爲狂怒而抿成一線

    “你居然有臉問我爲什麼”

    宛如孤狼受傷,在山中絕嘯,那般淒厲而高揚的嗓音,讓寧非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他手中的木劍,素來都是穩若磐石,此時,卻是微微顫抖着。

    好似魔音入耳,刺痛的難受,又似當頭棒喝,整個人都爲之一清,他神思昏茫,手中木劍搖搖欲墜。

    頭好疼好似有什麼在不斷敲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了。

    是誰在耳邊輕喚,呢喃而溫柔的聲音,眼前閃爍的,更是一片錦繡熠熠。

    寧非就這麼呆呆站着,單手扶着額頭,好似很是疼痛

    “寧非”

    無翳公子遲疑的,嘆息般喚了一聲。

    而下一瞬,另一種異象出現了自寧非的眉間正中,突然漾起五色光芒。

    開始只是米粒般的一點,隨後,卻在空中幻化成巨大的影象

    五彩光華,萬丈耀眼之下,曼佗羅轉輪若隱若現

    “清韻齋主,你”

    由於靠得太近,無翳公子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便被五彩光芒打飛而去,頓時口吐硃紅

    轉輪之中,有一道似幻似真的女子身影,略微一動,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伸了出來,毫不遲疑的,將蘇幕身上的半面軒轅旗扯了下來,收入袖中。

    “你”

    無翳公子撐起身體,咬牙要爬起身來,卻不料五彩華光宛如長帶當空,直撲他的心口轉眼之間,便是道隕身死的危險

    只聽噹的一聲,木劍脫手而出,正好擋在她身前

    電光火石間,五彩光芒生生被擋在她胸口,而木劍刃口,也緩緩出現了一道裂痕。

    “寧非,你”

    五彩光輪中,似乎有人驚訝的低問一聲。

    木劍停在空中,顫抖的更加厲害,卻是寸步不讓的堅決

    而就在這一刻,三人的身後,傳

    來巨鼎和鐵鏈沉重的拖曳聲,越來越近。

    “結陣,重設”

    左相的嗓音,冰冷而充滿自信的決然。

    五色轉輪的光芒,突然變得淡而朦朧,中間的人影,再也掩不住廬山真面目,無比清晰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冰肌玉骨,雲簪之下烏髮斜落身後,雙眸之中卻是天人般的慈憫高華所謂絕色傾城,姑射真仙,便只有此人能配得上了。

    “嗯是何物在干擾”

    一道驚訝之聲,打破衆人的目眩,五彩光輪輕盈一晃,頓時便帶了寧非騰空而起,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他兩人來如暴風驟雨,去如雲過無痕,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再也不見蹤影了。

    昭元帝呆了片刻,顧不上其他,匆匆跑入西側殿的廢墟,甩開昏迷半死的蘇幕,小心翼翼的,把沉睡不醒的丹離抱了出來。

    嬌小的少女軀體,安靜的躺在他臂彎裏,柔軟宛如一鴻秋絮。他緊緊的抱着她,心中卻是餘悸未消

    左相命衆人停止拖動巨鼎,轉身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脣角也爲之緊抿。

    他可沒有忘記,這一場混亂的緣起,是因爲這個女人遇險

    “真是有了小情人,就把本座拋一邊啊”

    陰陽怪氣的調侃,倒是聽不出什麼怒氣,昭元帝身影一頓,這纔想起,國師被一道閃光襲中胸口,飛出好遠。

    轉眼看時,只見無翳公子緩緩走來,華貴長衣的胸前已被鮮血污就,他脣邊血絲尚未擦去,就這麼笑吟吟的看着他。

    “國師無恙吧。”

    “哼所謂正道人士,最愛玩個偷襲什麼的,我還沒那麼容易死。”

    無翳公子緩緩上前,腳步有些虛浮,總算到了失去屋頂的廢墟跟前,三根纖指伸出,拎起了蘇幕的衣領,轉身就要離去。

    “此人謀害聖上,也三番四次跟國師爲難,莫非你還要留他一條性命”

    一旁的左相突然出聲問道。

    無翳公子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緩緩回過頭來,脣角又恢復了高傲而滿不在乎的笑容,“他畢竟是我天門的一員天門內部之事,左相也有興趣插一腳嗎。”

    “國師言重了,他雖是你天門的宗主,卻也在我朝的轄下難道說術者就可以肆意忌憚,無視國法綱紀嗎。”

    左相的嗓音冷然淡漠,卻含着不容錯認的壓力。現場的氣氛一下就僵硬起來。

    無翳公子斜過身去,微微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左相可真是剛直不阿,一心爲公。”

    他笑着贊完,又加了一句,“可是,我倒也想問您一句若是有人因個人經歷而嫉恨術者,公器私用打壓報復,又該如何”

    他的嗓音轉爲清脆柔和,笑聲宛如魔魅的蠱惑,左相對他的話全然無視,只是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旁昭元帝見現場透着火藥味,一邊喚人急催太醫,一邊已是皺起了眉頭,“你們兩位切莫做意氣之爭左相的話雖然嚴重了些,可也不無道理。既然天門的事不容外人插手,國師何不在此親手殺滅此人”

    他這個方案已經是兩人各退一步了,卻不料無翳公子眯起慵懶的鳳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依我的性子,倒是真想把小蘇拿去殺了清蒸,但我天門一共也只有三位宗主,若沒有他來承認我的共主之位,這爛攤子可誰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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