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可是東宮的兵馬,領頭的將軍更是太子爺的心腹,長勝侯王廣。
王廣一向囂張跋扈,狼突鴟張,行事更是目中無人,凌上虐下,在忘京可是臭名昭著。
如今這陣勢,擺明是要找這輛黃金馬車的麻煩。
被王廣盯上的人,可從來不會有好下場。
正當所有人都認定,王廣會不顧一切,踏平這輛黃金馬車的時候。
卻見王廣神色驟變,突然勒緊馬繩,座下駿馬人立而起,生生止住了衝勢。
在距離黃金馬車不過數米的距離停下。
而他的身後,那些騎兵修爲太低,事發又太過突兀,竟沒能及時勒住馬匹。
頓時間,數百鐵騎倒了一大半,人仰馬翻,哀聲一片。
騎兵們懵了,不是說好了踏碎九王子的黃金馬車,狠狠打他的臉面,同時大傢伙還能分一筆橫財麼。
爲何忽然就變卦了?
王廣臉色鐵青,握着繮繩的手發出“嘎嘎”的聲音。
他不得不停,也不敢不停啊。
因爲贏天寶說了一句話。
“王廣,你小子犯上作亂,意圖謀反,想被誅九族嗎?”
就是這句話,讓王廣投鼠忌器,不得不停止行動。
因爲這個帽子他不敢戴,否則一旦被坐實謀反的罪名,哪怕是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他。
畢竟贏天寶再廢物,也是皇家血脈,身份高貴,一旦他給自己扣上謀反的屎盆子,後果十分嚴重。
“默哥,你教的這句話神了,居然嚇得王廣這廝屁滾尿流。”
贏天寶看到摔了一地的鐵騎,心裏美滋滋的。
這句話自然是紀默教的,沒想到用處這麼大,竟然唬住了王廣。
要知道以前王廣張狂妄行,可從不將他放在眼裏,如今卻一副吃了翔的表情,讓他心中無比暢快。
“默哥,接下來該怎麼做?”他連忙請教。
“囂張一點,去給他個教訓。”
紀默見自己的法子有效,心情大定,只要對方還有顧慮,那麼就沒什麼好怕的。
畢竟贏天寶的身份擺在這,就是最好的護身符,對方不打算魚死網破的話,就只能忍着。
剛被嚇了一大跳,紀默可是記恨着呢。
有紀默這句話,贏天寶頓時眉開眼笑,心中不再有任何顧慮。
他從車廂裏跳了下來,趾高氣昂地走到王廣跟前,喝道:“見到本王子,還不見禮?”
王廣臉色陰沉如水,翻身從馬上下來,卻沒有理會贏天寶,而是望向車廂。
透過窗簾,他已經看到了裏面的紀默,心中充滿殺意。
贏天寶不過一草包,絕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必然是得到此人的指點。
此人應該就是兀庸師爺叮囑要提防的紀姓男子。
只是王廣有些意外,對方如此年輕,還是一個小白臉,確定是贏天寶找的幕僚,而不是養的男寵嗎?
啪!
就在王廣失神之際,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而後傳來一聲慘叫。
被抽耳光的是王廣,慘叫的卻是贏天寶。
畢竟王廣乃是靈聖修爲,身體強悍,不是贏天寶能打得動的。
但這個耳光,傷害不大,卻侮辱性極強。
想他王廣,從來就沒人敢打他的耳光,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下,這是極大的羞辱。
很多人嚥着口水,覺得贏天寶一定是瘋了,這般羞辱王廣,就不怕後果嗎?
圍觀的人羣嚇得急忙後退,生怕等下王廣殺紅眼,連自己也被牽連。
偷偷注視外面情況的紀默,頭皮發麻,一顆心頓時就提到嗓子眼。
完了,這憨批玩脫了。
我是讓你囂張,不是讓你這般跋扈。
要知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而對方還是個將軍,在這麼多手下面前被羞辱,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果然。
王廣一張臉已經徹底扭曲,無比猙獰,雙目冒火,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極有可能下一秒,就會痛下殺手,大開殺戒。
夭薇薇感受到瀰漫的殺機,不由握住劍柄,想着要好好表現一番,好讓紀默對自己改變心意。
感受到王廣身上那股滔天的殺意,贏天寶的腿肚子抽筋,差些就嚇得趴下了。
可想到紀默就在背後,自己可是有大靠山,怕個鳥毛啊。
於是。
這貨很作死地繼續拍着王廣的臉皮,囂張地說道:“你瞪我做什麼,是不是想殺我啊,動手啊。”
說着,還將王廣的佩刀抽出來,塞入對方手中,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番操作,讓所有人驚呆了。
就連紀默也對贏天寶另眼相看,果然鐵憨憨無敵。
王廣氣得身體都在發抖,他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連續被打了耳光,肺都快氣炸了。
這贏天寶當真以爲自己不敢動手嗎?
“孬種!刀都握不穩,你可給我小心點,傷了我半根毫毛,你就是謀反,我讓父王誅你九族。還有後面那些人,一個也跑不掉,通體連坐,滿門抄斬。”
贏天寶裝上頭了,鄙夷地掃視着這羣鐵騎衛。
原本氣勢沖沖的的鐵騎衛,頓時如蔫了的黃瓜一般,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謀害皇室成員,確實是以謀反論處,是要被誅九族的。
“將軍,冷靜,別激動啊。”
“這是對方的詭計,可不能中計。”
頓時兵士們全都勸導起王廣來,生怕王廣殺了贏天寶,他們都得陪葬。
“真的讓人失望啊,你明明很想殺我,卻不敢動手。長勝侯,你一向不是很囂張嗎,原來不過是個沒卵的懦夫。”
贏天寶十分享受,這就是囂張跋扈的滋味啊,當真是妙不可言。
此刻,他彷彿是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一般,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自己那麼尊貴的身份,以前居然畏頭畏尾的,真的是白活了。
“王廣,回去告訴我那好大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後還敢對我下毒手,可休怪我不客氣。”
贏天寶狐假虎威,想着有紀默當靠山,頓時底氣十足。
這可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話,如今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來了。
“姓紀的,你休要得意,跟太子殿下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王廣直視車廂,撂下一句狠話。
在他眼中,贏天寶根本就上不了檯面,而幕後黑手,一定就是這姓紀的無恥小人。
既然對方鐵了心跟太子作對,那麼就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