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紀默貶得一文不值。
藍靈蛾眉倒蹙,鳳眼圓睜,若不是顧及名聲及影響,她恨不得叫灰袍老者當場將紀默擊斃。
“我羞辱炎昭?你別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羞辱我好伐?”
紀默氣憤地說道:“還說什麼尊官厚祿,什麼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結果就拿這些破爛來糊弄我。你這人太虛僞了,一點都不實誠。”
哪怕對方只是拿出幾兩銀子,紀默說話也不至於這般刻薄,可藍靈送的東西,在紀默眼裏真的就跟垃圾差不多,讓他感覺到被侮辱。
所以,對藍靈就沒有一點兒客氣。
虛僞?
不實誠?
這番話,卻如同戳中藍靈的痛處,讓她嗔目切齒,潔白的臉龐陰沉如水。
她一向自視清高,與人接觸習慣戴着假面具,表面看似平易近人,其實內心卻是眼睛長在頭頂,目空一切。
如今,紀默這是當面揭她傷疤,氣得她差些當場暴走。
不過,藍靈最終還是壓制心中的殺意,臉色恢復平靜,細聲道:“倒是我唐突了,既然這些東西紀公子看不上眼,我會盡快奉上一份超級大禮,包管紀公子滿意。”
說完,對着紀默施了一禮,優雅地轉身離開。
“聖女,那姓紀的如此不識擡舉,就這樣算了?還有那張古琴,怎能留給他們?”
待走出王府後,灰袍老者開口詢問。
那張琴,他可是眼饞得很。
藍靈的眼眸散發出無窮的殺意,捏緊拳頭說道:“怎麼可能算了,我要整個王府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要將紀默,斬了四肢裝進罐內,做成人彘,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這就是她所謂要奉上的超級大禮。
至於那把琴,到時候自然會回到手中,連同整個王府的所有財富。
“這位藍靈公主涵養真好!”
福伯原本汗毛倒豎,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直到藍靈離開,才放鬆下來。
他能感應到灰袍老者的氣息,妥妥的一位靈帝,先前紀默那般羞辱藍靈,他真的害怕對方不顧一切報復。
“福伯你還是太單純,藍靈這人做作得很,正如默哥說的,虛僞。”
贏天寶喫過藍靈的大虧,很清楚其爲人如何。
然後他望着藍靈沒帶走的古琴,兩眼發光,如同看到絕世美女一般,忍不住開口:“默哥,你看這把琴怎麼處理?”
“你喜歡?給你了。練琴修身,看書養性,你以後可別整天儘想着女人,多花點心思看書練琴。”紀默教導道。
“嗯,我都聽默哥的。”贏天賜連連點頭。
紀默繼續說道:“還有,好好安置那些受傷的護衛,聞融敦厚,禮賢下士方可得人心。”
“是是,我安排最好的大夫給他們醫治,再給每人發一萬兩黃金的湯藥費。”
贏天寶一臉受教,出手十分大方。
一萬兩黃金!
紀默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連忙朝着贏天寶打眼色,他也很缺錢,多多少少也給點嘛。
贏天寶會錯意,上前緊擁紀默,滿臉感動:“默哥,你對我真好。”
福伯望着相擁的兩人,滿臉釋懷,終於是徹底看開了。
心中決定,以後再也不阻攔自家殿下與紀默在一起。
紀默當即一腳將贏天寶踹開,義正言辭地叱喝:“小寶,我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好兄弟,想不到你居然……”
“默哥,我沒有!”
贏天寶傻眼了,怒視福伯,“福伯,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斷袖之癖。”
“殿下,無需掩飾,你望着紀公子的眼神……喂,殿下,別動手,老奴以後不揭穿你就是了……”
福伯被贏天寶追打,狼狽逃竄。
……
皓月當空,月色朦朧。
王府最高的那棟白塔之巔,一個修長的身影靜靜矗立。
夜風輕拂,她那一頭長至腰部的秀髮隨風舞動。
皎潔的月光落到她晶瑩剔透的臉龐,泛起一層奪目的光暈,無比耀眼。
緊身的黑色皮衣,將她那曼妙的身材完全襯托出來,前凸後翹,婀娜多姿,堪稱完美。
她的面容精緻而絕美,但神情無比清冷,唯有望着王府偏僻處的那座幽靜庭院時,那如同一泓秋水般的明眸,才泛起一抹笑意。
庭院裏居住的,真是紀默那憨貨。
把玩着手中湛藍色的匕首,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原本是來殺人的,可終究是下不了手。
“殿主說過,身爲殺手,一旦動了感情,就離死亡不遠了。若是心中動了情,一定要斬斷情絲,絕情棄愛。”
“但,我做不到啊!”
黑玫瑰內心無比掙扎。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親手將那紀默殺掉。
但是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下不去手。
回憶起那晚與紀默的親密接觸,她的心更亂了。
王府外,灰袍老者渾身殺意瀰漫。
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站着近百位黑衣人。
這些人絕大部分是炎昭、天麟、西梁三大皇朝潛入忘京的殺手,還有一部分是贏天賜的人。
得知藍靈要對紀默動手,贏天賜可是樂壞了,不但出人,還保證今晚王府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來馳援。
“整個王府,雞犬不留。活抓紀默,將其斬斷四肢,做成人彘,殺!”
灰袍老者手一揮,下了屠戮命令。
頓時,這近百位黑衣殺手抽出兵器,分散開來,直撲向王府。
“有刺……”
巡邏的護衛還沒喊出聲來,直接就被砍翻在地。
濃烈的血腥味,開始在王府各處瀰漫。
黑玫瑰明亮的眼眸驟然一縮,敏銳地察覺到發生的一切。
“想要殺紀默,得先問過我!”
她從白塔上一躍而下。
其身後虛空,一朵嬌豔的黑色玫瑰虛影,慢慢綻放。
獵殺時刻,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