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件東西非常的眼熟,可以說相當之熟悉,正是出自他手。
這是一張長約三尺六寸五的桐木琴。
粉色的底漆十分與衆不同,琴面上雕刻着花花草草,各種小動物等,非常的童真且有趣。
琴的面板上,兩個古色古香的文字綻放着微光,清籟!
此琴正是紀默送給悅兒的那把清籟琴。
悅兒是紀默在白首鎮認識的一位非常有音樂天賦的小姑娘,當初紀默還手把手教過她彈琴。
後來悅兒被唐雪依帶去了凌虛劍宗修行,紀默還特意親手做了這張清籟送給她。
只是不知道爲何,清籟琴現在出現在拍賣行。
“開什麼玩笑,一張小孩子玩的破琴,也拿出來拍賣。”
“就是,古琴講究的是方正雅緻,這張琴做得花裏胡哨的,一看就是鄉下木匠胡亂做給孩童的玩具,一兩銀子估計就能買好幾個。”
“你們拍賣行竟然拿這種破爛來糊弄我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衆人望着拍賣臺上平平無奇的清籟琴,覺得有被冒犯到。
都不明白爲何拿這種垃圾來拍賣,真當他們人傻錢多,什麼垃圾都要嗎?
“臭寶,看到了沒,這張琴根本就不是寶貝,你感應錯了。”
紀默老臉微紅,自己做的東西被人貶低得一文不值,讓他心情十分失落。
他輕撫着多寶蛇宛如青玉的小身軀,入手嫩滑,手感不錯,心情纔好了一些。
“嘶嘶……”
多寶蛇差些忍不住口出人言,示意這張琴確實不簡單,來頭不敢想象,讓紀默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拍下。
紀默輕聲說道:“別嘶了,這把琴是我做的,確實不咋地。”
多寶蛇頓時不做聲了,怪不得感應如此強烈呢,原來是紀先生的作品啊。
恐怕世上也只有你有資格說自己做的東西不咋地了。
不過剛剛“臭寶”的這個稱呼莫名地親切呢,有種被溺愛的感覺,好喜歡。
“都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我覺得這話不妥,應該是眼看爲虛耳聽爲實才對。我也先不說廢話,請諸位貴客稍微耐心聽上一曲。”
拍賣師故意賣關子,請出一位頗有名氣的老琴師,要當場爲衆人彈曲。
頭髮花白的老琴師很做作,彈琴之前整理衣冠,甚至還用清水仔細地洗了三遍手,無比的虔誠。
“套路,這是老套路了,別以爲這樣我們就會認爲這張琴不凡。”
衆人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
這種伎倆他們不是沒見過,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後故弄玄虛,再編造一些有的沒的,忽悠他們高價購買。
這種套路他們見多了,肯定不會上當。
“錚……”
老琴師開始撥動琴絃。
清籟琴閃爍着赤色霞光,悠揚的琴音迴盪八方,瀰漫的高遠意境一下子就讓人陷入其中。
“這,怎麼可能……”
衆人瞳孔放大,心靈震撼。
他們看到清籟琴閃爍的光芒中,有龍鳳飛舞,符文噴薄,同時一股道韻瀰漫開來。
老琴師的琴技十分高深,但讓衆人震驚的不是琴技,而是清籟琴本身散發出的那股高深莫測的琴韻,竟然隱隱引起了大道共鳴。
這把琴相當的了不得,絕對是不得了的好寶貝!
“此琴名爲清籟,作者不詳,極有可能是出自某位隱世高人之手,琴身甚至有疑似天道烙印的符文。此琴如何想必大家已經深有體會,應該已經清楚它的價值了吧。”
拍賣師十分滿意衆人剛剛的表現,淺笑着說道。
剛說他們拍賣行拿破爛糊弄人,現在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重寶了吧。
“此琴多少錢?我要了。”
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口。
剛纔就是此人說話最難聽,將清籟貶低得一文不值,如今竟然第一個開口要買。
果然誰也無法逃避真香定律。
罵得越厲害最後越是想擁有。
“託,一看就是狗託。”
紀默冷眼旁觀,覺得這人不對勁。
剛還臭罵自己是鄉下木匠,這種破爛琴一兩銀子能買幾個呢,如今就如老光棍見到花姑娘一般,叫得那麼亢/奮,演技真浮誇。
因爲之前被唐亨惡意擡價過,紀默並不相信這家拍賣行,覺得拍賣行是故意炒作清籟琴。
什麼此琴出自隱世高人之手,琴身隱有天道烙印的符文,吹噓得太過頭了,明顯是要劏水魚。
拍賣師高聲說道:“諸位稍安勿躁,貨主並不打算賣錢,而是想以物換物,以此琴置換能延長壽命的丹藥、靈材、天材地寶等。”
出言一出,衆人陷入安靜。
壽命是人類永恆不變的追求,修行最大的動力不就是爲了能長生嗎。
“聖子,這把琴你還真捨得賣出去啊。”
曾啓嚴遺憾地問道,目光很灼/熱。
他也是愛琴之人,十分想要擁有,奈何並沒有能延長壽命的寶物。
這張清籟琴正是譚雲傲拿到拍賣行來拍賣的。
“我們浮空山並沒有懂琴術的強者,而且本門一位老祖大限將至,需要延年益壽的寶貝。”
譚雲傲解釋道,心中已經打算拉攏曾啓嚴,所以連宗門的一些祕密也沒隱瞞。
曾啓嚴卻顯得有些不解,爲老祖延壽確實是後輩該做的事情。
但修爲越高,想要延長壽命越是困難,以浮空山老祖的修爲,除非是有仙藥,否則以玄靈界的寶物,只怕是不會有多大的效果,頂多能延壽幾年。
以這麼好的寶貝,換一個黃土埋脖子的老祖苟活數年,明顯得不償失啊。
譚雲傲一眼就看穿曾啓嚴心中的想法,說道:“不怕告訴你,有人在嘗試重新開啓魔界之門、鬼界之門,而連接魔界的通道已經有人在暗中修復了。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玄靈界就要變天,老祖活着,才能讓浮空山有底氣面對一切變故。”
曾啓嚴臉色驟變,若是魔界之門被重新開啓,那整個玄靈界恐怕會有一場難以想象的浩劫。
不過,這並非他能管得了的。
曾啓嚴感嘆:“可惜這麼一張好琴吶。”
“沒什麼好可惜的,這張琴是我從凌虛劍宗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中搶過來的,算是白撿。”
譚雲傲得意地笑道。
他傷人奪琴,凌虛劍宗原本要報復的,但他報出來歷後,凌虛劍宗當場就慫了,敢怒不敢言。
每每想到當時的情景,譚雲傲就忍不住大笑,得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