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冰洋一片腥風血雨,近段時間內根本就沒船敢出海,他也只能暫且先找地方落腳,再做打算。
波妞一直在深海生活,到陸地遊玩的經歷屈指可數,此時被藍玉城的繁華熱鬧吸引,東張西望,看得目不轉睛,各種街頭小喫,更是讓她垂涎欲滴。
紀默也是寵她,只要波妞看上的,全都給買。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波妞的眼淚是珍珠,他身上還揣着不少呢,不差錢。
只是紀默很是不解,巴掌大小的魚兒,咋就那麼能喫呢。
波妞喫進肚子的各種小喫零嘴,可是比她的身體大了好幾十倍。
一人一魚邊喫邊逛,很快就來到一間粉紅燈籠高掛的豪華建築前。
“這幾天,就在這兒落腳吧。”
紀默望着眼前的牌匾,很有親切感。
如今也算有錢人了,自然是讓自己住得舒服點。
“風花雪月樓?”
波妞帶着疑惑之色,很快就明白過來,惡狠狠瞪着紀默:“臭不要臉的,你……你居然要帶我逛花樓?”
儼然,眼前這棟建築正是一處風月場所。#@$&
“花樓怎麼了,人家做的也是正經買賣。”
紀默不以爲然地說道:“這裏面的小姐姐個個溫柔體貼,服務周到,說話又好聽,在這裏住,得勁。”
說完,徑直走了進去。
“睜眼說瞎話,花樓那有正經的?”
波妞氣得直磨牙,想要咬死這個壞胚子。%&(&
她急忙追了進去,打算看緊紀默,不讓他犯錯誤。
風花雪月樓內,陣陣幽香撲鼻,鶯鶯燕燕。
這裏明珠爲燈,仙紗爲簾,四處仙霧瀰漫,各色美人兒隨處可見。
有人首蛇身的美女蛇妖,搔首弄/姿,在高臺上狂舞,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扭得那是一個好看。
還有身上佈滿五彩鱗片的深海女妖,放聲歌唱,聲音婉轉動聽,如翠鳥彈水,似黃鶯吟鳴,餘音繞樑。
更有仙氣飄飄的女仙,清純動人,跳着霓裳羽衣舞,震驚四座。
……
不得不說風花雪月樓真的很有實力,網羅了各類美女,清純、妖豔、優雅等,應有盡有。
紀默算定力好的,也止不住眼睛放光,大呼內行。
其他男性更是遭不住,發出陣陣喝彩,更有豪爽的客人拋出仙晶、珠寶、美玉等,打賞鐘意的姑娘。
當然,也有假正經的,跟姑娘們喝茶品茗,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
由於池家招婿,許多人傑天驕大量涌入藍玉城,而場中也不乏這種人,此時也抓住機會比拼文采,意圖打壓競爭對手,也趁機提升名聲。
池家可是放出風聲了,想要做池家的女婿,必須文武雙全,故而修士們也都鉚足勁展示實力。
大廳中央。
西門耀慶得意地放聲大笑,他剛剛以一首七言絕句力壓全場。
“西門公子果然文采斐然,才高八斗,我等輸得心服口服。”
“西門家與池家乃是多年世交,西門公子更是人中之龍,這池家女婿非西門公子莫屬。”
“沒錯,西門公子與那池輕影可謂是天造地設一對,待日後佳偶天成,可別忘了請我等喝喜酒。”
有不少人見風使舵,口吐溢美之詞,吹捧西門耀慶。
也有人心有不服,暗地冷笑,並沒有將西門耀慶放在眼裏。
見那麼多人捧自己臭腳,西門耀慶的笑聲更加得意了,似乎池輕影已經逃不出他手心一般。
“哼,一首破詩而已,臭屁什麼。”
波妞聽到笑聲,發現竟是諷刺過紀默的西門耀慶,頓時以牙還牙,也開始嘲諷這貨。
這小傢伙,心裏可是記仇着呢。
“你說什麼?”
西門耀慶耳朵很尖,立刻就鎖定了波妞,投來殺人般的目光。
居然有不長眼的敢當衆諷刺他,絕不能輕饒。
當他看到波妞旁邊的紀默後,更是怒髮衝冠,忍不住咆哮:“你個王八蛋,敢出現在我面前,找死!”
西門耀慶心裏可是恨透了紀默,若不是這小子,他怎可能被含珠毒打了一頓。
雖然喊得很兇,但西門耀慶卻不敢動手,風花雪月樓的後臺很硬,他也不敢在這裏鬧/事。
“你誰啊?”
紀默第一時間沒能認出西門耀慶,看了好幾眼後,才恍然道:“哦,是你小子啊,我還以爲是哪頭黑毛豬成精了呢,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被人揍成了豬頭。”
不過在這裏他確實沒膽量出手,有氣無處撒。
“說我的詩不行是吧,有種你也寫出一首來,若是比不上我的,你的這條牙尖嘴利的小丑魚,歸我。”
西門耀慶忽然想起,含珠似乎十分喜歡這條小丑魚,便想着弄過來。
“你要跟我比詩?”
紀默一臉古怪地望着西門耀慶,搖頭:“還是算了吧,就你這水平,我不屑欺負你。”
他是實話實說,可西門耀慶卻聽着無比刺耳。
不屑欺負?
你擱這裝犢子呢?
你咋那麼臭不要臉,不害臊嗎?
大海全是水,螃蟹八條腿就是你丫作出來的,狗屁不是,如今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就當文學交流嘛,若是你能勝我,條件隨便你開,你想要什麼都行。”
西門耀慶忍住怒火,擺低姿態,誘紀默上鉤。
而紀憨憨聞言,覺得這可是送上門的肥羊,不宰鐵定受天譴,當即開口:“那行,我要一百萬仙晶。”
一百萬仙晶!
四周響起一片驚歎聲,這可是獅子大開口吶,這小子也太貪了吧。
波妞腦子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又錯付了。
果然虛空劍宗出來的都不是好人,紀默這混蛋爲了一百萬仙晶,要拿自己當賭注,太過分了。
以他“螃蟹八條腿”的文盲水準,輸定了。
西門耀慶錯愕,沒料到紀默胃口如此之大,不過他並沒多想,立馬答應,生怕紀默反悔。
因爲,他相信自己穩贏。
“那就以月亮爲題如何,爲時一個時辰。”
西門耀慶雖然自負,但還是多了個心眼,選擇最擅長的類型。
要知道他曾做過一首詠月的詩詞,得到過儒家文豪的讚許。
“不用一個時辰,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紀默知道就要白撈一百萬仙晶,有些急不可耐,不想浪費時間。
他不假思索,張口就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唸的正是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聽到紀默開口成詩,西門耀慶還有些驚異,不過很快露出不屑之色。
這樣的開篇太過平庸,拿什麼跟自己比。
周圍的衆人也是一陣輕笑,看不起紀默,這樣的水平也敢挑戰西門耀慶,失了智吧。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紀默並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繼續吟誦。
而周圍的聲音,也剎那間安靜下來。
衆人都是名氣不小的才俊,已經體會到此詩的非同尋常。
其蘊含的意境空靈、深遠,讓人心曠神怡。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當紀默不緊不緩念出下闋,整個風花雪月樓,一片寂靜。
所有人完全沉浸在此詩的意境當中,無法自拔。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波妞眼眶泛紅,喃喃念着這一句,看着紀默的眼神變癡了。
隨後又是一陣磨牙,覺得紀默明明有滿腹才華,之前還偏偏裝文盲,念打油詩哄自己開心,壞死了。
“此詞一出,以後再無詠月之詞。這位公子的詩詞造詣,絕世無雙。”
這是場上大多數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首詞足以流芳萬古,絕不是西門耀慶之流能比擬的,紀默已經贏了。
“我真不是個男人啊。”
忽然,有人狂扇自己嘴巴,淚流滿面:“曹芬妹妹,我對不住你,我不該爲了貪圖榮華富貴,妄想入贅池家,而狠心將你拋棄。我這就回去,求你原諒,我發誓這輩子只與你長相廝守,共嬋娟。”
那位青年將自己半邊臉頰都打腫了,朝紀默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道謝,大哭着離開去挽救自己的愛情。
隨後,又有數十人滿臉痛苦懊悔之色,也做出類似行徑。
“只願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妾身也渴/望一份真摯的愛情,渴求一段不離不棄的愛戀。”
許多花樓姑娘也深有感觸,滿臉憂傷,嚮往着能遇上一個能夠與自己千里共嬋娟的有情郎。
於是,這些姑娘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紀默身上,原本冰涼的心,竟開始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