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初見展顏 >第一卷 蒙塵 第六章 住院
    相識、相聚,阿雅才知道陳天昊並不是外界所傳的那樣子放蕩不羈,緋聞不斷,不務正業。其實陳天昊也是一個冷靜、邏輯性思維極強,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事業目標的人。

    他曾說,“舍友在談情說愛的時候,我在大街上發傳單;舍友都在打遊戲的時候,我已經在中關村有了一席之地。”阿雅當然知道他的不容易。

    他從來不曾說過自己是陳家公子。他所有所得無不是通過自己的努力。當然,阿雅來到他身邊時,他的公司已經有相當規模了。

    他說,是他母親的遺產,在他大學畢業時候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她當時還是深深的震撼,慢慢的理解了眼前的這位年輕人。

    阿雅的身邊有錢人何其多,傲慢無禮的有,紈絝無知的有,粗鄙不堪的有,內涵豐富的自然也有,可是像他這樣冷靜幹練,有理想有抱負,卻是不多。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屬於無話不談的知己。她當然知道他心裏面有個叫初見的姑娘。這是惟一能讓他亂了方寸的人。

    這個女人是別人不能提及的人。

    陳天昊自然不知道有一次他自己喝醉了酒說了許多。而阿雅也就猜着了幾分。

    這麼多年,陳天昊生意越做越大,人卻越來越沒有人情味。她總是想要試圖化解他內心的癥結,但是她知道這不可能,解鈴還須繫鈴人鈴人,

    她知道只有找到初見,纔有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當他從發佈會回來的那天晚上,當他帶着滿身的酒氣,跟他不斷的重複初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機會來了。她調查時居然發現初見就在他們軟件公司的下屬公司當程序員。

    阿雅安排了陳天昊到初見的工作所在地進行了調研,讓他見到了初見熬夜加班的樣子。

    後面的事情,水到渠成,他的內心懷着恨意,所以想出了更改包裝的方案來折磨初見。這個男人也只有遇到初見,才表現出幼稚的一面。居然想出這麼幼稚的方法來折磨初見。

    愛得深才恨得切!

    陳天昊本來也只是想爲難一下初見,沒想到初見這麼死心眼,所有的包裝程序全部重新自己設計,自己包裝。從她疲倦的神情,他也可以猜得了幾分,但他真的從來沒有打算讓她把自己累壞。

    當她暈倒在自己的面前,面色蒼白,他的內心是十分恐懼的。

    如果說關係,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希望關係存在的就是跟初見。哪怕是被放棄,被拋棄,被誤解,那麼他們之中總是有一種聯繫,存在關係,也許這就足夠了。在不在一起的是種奢望。

    可是當初見在他面前倒下的時候,他知道不能再逃避他的內心,不能夠再欺騙自己的內心了。

    他愛她,很愛,很愛。

    他再也不想把它變成一種恨,而是希望好好的擁有,那麼至少他要弄清楚,當年初見爲什麼突然分手和她現在的感情生活。

    至從把初見送到醫院,陳天昊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初見。他看着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眉毛沒有舒展開的樣子。

    輸液管裏的點滴還在不斷流入她的身體,她已經這樣靜靜的從傍晚躺到了第二天早上,始終沒有甦醒。

    有時候感覺她在咿呀咿呀說着什麼似乎已經快醒了,又沒真的醒過來,似乎在醒與不醒之間做艱難的抉擇。

    陳天昊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真的是痛恨自己,居然會對心愛的女人下手。只有遇到初見他纔會變得不可理喻,毫無顧忌,自己在愛的漩渦裏面不能自拔。

    這麼多年,依然如是!

    而躺在牀上的初見,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看到陳天昊心慌加上之前又看到他的女祕書聯想他們之間的感情,心裏十分的堵,一下子沒站穩就就暈倒了。

    現在的她正做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夢。她感覺到自己的周身一會兒發冷,一會兒溫暖;自己一會感受分離的焦慮和痛苦,一會兒又覺得相聚的喜悅,各種情緒就雜其中。

    她很想張開疲憊的眼睛,可是有一種力量,又叫她不要掙扎。她一直想喊出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卻必須壓抑自己,不應該再有奢望。她希望媽媽的陪伴,卻知道她媽媽不會再回來。

    突然,初見手上感覺到一股暖流像觸了電一樣傳遞全身。這股暖流給了她力量,她試着睜開厚重的雙眼。她聽到真的有一個聲音在輕輕的呼喚她。她的手指間不再冰冷,確實感到了一股暖流。

    初見循着聲音望過去,是陳天昊。

    天吶,她又要暈倒了,每次看到他,初見就莫名的緊張。初見下意識的輕輕挪了挪手。

    陳天昊也意識到初見已經醒了,趕緊鬆開手。

    初見擡了擡手,打點滴的手有些刺痛。初見皺了皺眉頭,想說點什麼,卻始終發不出聲音來。

    陳天昊以爲初見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醫生說你這是太勞累,營養不良造成的暈厥,醒來就沒有事了。”他輕輕地,溫柔地把醫生交代的話,重複了一次,眼裏盡是不安與不捨,當然更多的是溫柔。

    陳天昊繞到牀頭,想要按鈴通知醫生。可是手碰到鈴的時候,初見的手卻擋住了他。兩隻手觸碰到一起,初見不禁紅了臉,不過她現在沒時間想其他的。現在她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躺着多久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就尿急,特別想去洗手間。

    “等下,我想去洗手間。”要是有個地洞,初見肯定直接鑽進去了。或許是剛剛醒來身體太虛,或許是初見覺得不好意思,反正,這個聲音也只有她自己能聽得到。

    “什麼?”陳天昊沒聽清楚,“你需要什麼?”

    這也太尷尬了。這裏面除了陳天昊又沒有其他人。這要等到吊瓶打完估計自己得憋死。尷尬死也總比憋死好。初見心一狠,“我想去洗手間”。陳天昊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喔喔,”正常情況下,不是你想去洗手間就去嗎?陳天昊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初見一說他才反應過來。

    “我扶你過去。”陳天昊覺得自己特別不體貼。初見肯定虛得根本起不來,所以想叫他幫助。

    “不用,我自己可以。”唉,其實初見只是讓他先不要叫醫生。初見實在躺不住了,猛的坐起來,沒想到自己十分的虛弱,一起來又直接暈倒到牀上去了。還好陳天昊眼疾手快,趕緊過去接住了她,把她慢慢扶坐起來。

    初見不再拒絕,憋死事大啊。

    陳天昊輕輕地挪動初見的身體,等她坐穩,再把她雙腿移下來,幫她穿上拖鞋,然後帶着點滴去洗手。

    她有些不知所錯,總不能讓陳天昊跟自己去洗手間吧。

    看初見虛弱的樣子,陳天昊沒有讓她單獨在洗手間的意思。進了洗手間,陳天昊一手拿着點滴,一手扶着初見,沒有出去。

    “你把點滴放在這兒,我自己行。”要是他在這裏,初見估計能把尿又憋回去。

    “哦哦,”陳天昊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裏不太適合,但是初見的身體這麼差。但初見都這麼說了,他雖然不放心也只好把點滴插在插銷上,

    “我就在門口,有事你叫我,”然後輕輕的退出來把門帶上。

    初見輕輕鬆了口氣,要是陳天昊在這裏,她就是憋死也尿不出來啊。

    陳天昊一刻也不敢離開這裏。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敲門。“快好了,”她覺得實在難爲情。自己摸索着把點滴摘下來,開門出來。

    初見覺得自己暈得都快站不穩了,還好陳天昊就在門口接住了她。她整個人就這樣窩在陳天昊的胸前,聽着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妙了。哪怕是當年談戀愛時,他們也不曾靠得這麼近。

    陳天昊扶着初見慢慢地走到病牀,輕輕地放到牀上躺着,這才如釋重負。

    陳天昊的肩膀真的是又寬厚又溫暖,初見好捨不得離開,希望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偎依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一會兒。

    陳天昊想把初見放到病牀上去時,初見緊緊得靠住,不願意下來,就像一個生病的孩子固執地想要得到父母的愛撫和擁抱。陳天昊感覺到初見柔軟的瘦削的身體,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臟跳的十分的劇烈。他以爲她有什麼不舒服,“我,我去找一下醫生。”

    “先躺下來,我去叫一下醫生。”初見不動,陳天昊只能緊緊地擁着她。其實,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嗎?跟愛的人在一起,相擁在一起。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相互依偎在一起。

    可是再溫暖的懷抱也會變冷,何況是他們,初見嘆了口氣,淚水往肚子咽。她不應該這樣的,初見真恨自己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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