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婚真愛:金鑽BOSS別惹我 >41.第41章 難唸的經
    穆曉晨反應已經可以說是迅速,卻到底還是沒能逃脫歐陽策的眼,只因爲他的目光,幾乎是膠着在她臉上的。

    他明白這樣很唐突放肆,但是想着以後再見的機會,恐怕是沒有了,不由就想多看她兩眼,好記得她的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孩子動心,覺得穆曉晨簡直就是他夢想中女神該有的樣子。

    每個人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會朦朧有個夢中情人,可那只是個很概括的虛影。

    如今他遇到了穆曉晨,那個理想的人,立即就具化成了她的樣子。

    見到穆曉晨生怕傷害到他的這份善良,歐陽策表示自己不在乎,自嘲道:“所以我纔會很在乎這一千塊錢,我自小就是孤兒,已經習慣了,最艱難的日子,也早就挺了過去。”

    現在,他憑藉自己的雙手,已經能夠維持生活。

    穆曉晨有些意外:“你是孤兒是在孤兒院長大嗎他們收養到多大啊”

    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是很小的時候就依靠自己了。

    歐陽策苦笑了下,“不太記事的時候呆過,五歲的時候被養父母領養了,那個時候挺幸福的,我嚐到了有父有母,有一個家的滋味,後來明明已經生育無望的父母,給我添了一個妹妹。”

    說到這裏,穆曉晨立即聯想到很多豪門爭鬥的局勢,又想到了三國時劉備曾經有一個叫做劉封的義子,也是不得好死的。

    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來,忍不住問:“他們就只疼妹妹了嗎”

    又把他趕出了家門

    歐陽策搖搖頭:“不,他們覺得我是福星,招來了妹妹,對我特別好。”

    穆曉晨鬆了口氣,有些替他開心:“那你還是很幸福的。”

    他出來打工,也許是父母並不足以負擔兩個孩子的生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怪不得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堅韌有擔當的人。

    這樣的生活,其實她並不排斥,認真地說:“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不論生活得好與壞,其實都是很幸福的。”

    說這話時,穆曉晨的口氣裏,不由帶着些自憐。

    歐陽策敏感地察覺了,想到剛纔她說媽媽也是病人,那麼應該是在這裏住院,便安慰說:“聽說這裏醫療水平特別高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穆曉晨看了他一眼,澀然一笑。

    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了傾訴的衝動。

    這些天來,她遇到的事情,說給別人聽,都覺得很丟人,不好意思。

    而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她彷彿看到了一處安全的樹洞。

    心裏話,給樹洞說,然後心情就會變好。

    她主動開口:“如果只是病了,那就好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

    歐陽策皺了皺眉頭,心裏覺得能說這樣的話的人,都是沒有嘗試過貧窮滋味的人。

    但這話是穆曉晨說出來的,他便覺得理解:至少對她來說,肯定很有道理。

    他便輕聲問:“那你遇到了什麼問題呢”

    穆曉晨指指自己的車:“要不我送你回去”

     歐陽策自然不會拒絕,甚至說有些激動。

    他是個很好的聽衆,以至於穆曉晨不知不覺,連自己眼下的處境,跟華雪城的約定什麼都說了出來。

    說完的時候,的確是輕鬆無比的。

    可緊接着,她便有些提着心:他還是個陌生人,你怎麼跟他說這些呢

    歐陽策一直細心關注着她的表情,便主動交換信息,也有些私心希望她能多瞭解他一點,記住他一點。

    他說:“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窮人有窮人的苦難,富人也有富人的傷痛。其實我的故事也很複雜。”

    穆曉晨擡眸:“怎麼”

    “我現在和妹妹相依爲命”

    “你養父母呢”

    “在妹妹四歲的那年,我爸爸遭遇車禍,還沒有撐到醫院,便已經不行了,媽媽傷心過度,沒多久也因病去世。”

    穆曉晨有些震驚:“你那時多大”

    “十一歲,小學六年級。”

    “後來呢”穆曉晨很是擔憂:“你們怎麼生活”

    難道帶着妹妹回孤兒院

    歐陽策苦笑:“我們還有奶奶”

    他娓娓道出自己的經歷。

    幸福時光太過短暫,以至於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嚐,只能一遍遍地溫習回憶,來告訴自己:他是哥哥,一切都是他該扛起的責任。

    父母去世後,他被人貫以“天煞孤星”的稱號,年邁的奶奶尤其迷信,覺得是他命硬,纔會無父無母,被他們歐陽家收養之後,更是剋死了父母。

    如果不是孤兒院不收--因爲還有奶奶可以做監護人,收養的孩子與生育的孩子,是一樣權利--他早就被送回孤兒院了。

    剋星送不走,老太太雖然硬不下心腸將他趕出家門,卻不可能對他很好。

    養父母死後,是他一生之中最爲黑暗的時光。

    十多歲的孩子,還沒有真正的世界觀、價值觀,更不可能對自己做出客觀評價,別人加諸給他的議論,便成爲了他心中的至理名言。

    他滿腹的愧疚,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對自己那麼好的養父母。

    奶奶朝打夕罵,他都只當是自己的錯纔會招致如此。

    生活就在這樣的磨難中,給了他堅韌獨立、懂得感恩的性格。

    在他看來,奶奶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他又剋死了養父母,老人家卻拿着自己微薄的、每個月一兩百塊的低保金供他們兄妹喫喝,拖着蒼老的身子拄着柺杖、捨不得坐車,一遍遍地步行東奔西走,爲他們兄妹爭取減免學雜費讀書的機會。

    儘管如此,他十六歲那年,奶奶也油盡燈枯了。

    那一年,妹妹歐陽卉才九歲。

    奶奶去後,他挑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一邊四處打些零工,一邊藉助着低保勉強維持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學習。

    那個時候,他年齡太小,經常靠着謊報年齡、靠着博取別人的同情,才能夠在不顯眼的私人店鋪裏做事。

    正規的用人單位不敢擅用童工,倒是很多路邊小喫店什麼的,可以對外謊稱是親戚的孩子,留下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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