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關你什麼事
華雪城冷冷地:“穆曉晨,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因爲珍惜纔會小心翼翼,但這不代表他會任她爲所欲爲
放她鴿子的事情,他覺得理虧,纔會各種放低身段,想着討好穆曉晨。
但這並不代表穆曉晨可以騎在他的脖子上還不當回事兒
在他看來,當時只是一念之差送宴文麗回家,並沒有打算爽穆曉晨的約,後來出了車禍纔沒能趕過去,雖然她很傷心,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被意外耽誤了時間。
他並沒有絲毫不珍視她、讓她受委屈的意思。
可現在穆曉晨拉着歐陽策回家喫飯,可就太過份了。
這分明是要氣死他
穆曉晨神色淡淡:“我不覺得挑戰了你的耐心,我請誰喫飯似乎不需要你批准。”
“你半夜三更跟他跑出去喝酒,我都當你還小不跟你計較,結果轉眼你就把人請到家裏來了”華雪城覺得忍無可忍,他轉頭看看歐陽策,十分毒舌:“拜託你也選個像樣的人來氣我,這樣的只會被我當成想要攀龍附鳳的小白臉”
自從華雪城成年以來,就鮮少有人能讓他失了冷靜和風度,可最近對上穆曉晨,他卻一次又一次的不受控制。
這番話當着歐陽策的面說出來,大有些慌不擇路的感覺。
但這成功地讓穆曉晨變了臉色。
她完全沒有想到華雪城居然能直接對歐陽策人身攻擊。
尤其以歐陽的家境來說,這實在太傷他自尊了
她氣得臉色發白:“你”
噎了足足好幾秒,她才說出話來:“我真是高看了你”
惡狠狠說完,她轉頭對歐陽策說:“你不用理他,這人今天腦子有問題”
她對歐陽策這麼明晃晃的維護,可把華雪城氣了個倒仰。
“難道我說錯了嗎”他譏笑地看看歐陽策:“你是不是以爲,追上她就可以少奮鬥三十年”
穆曉晨的呼吸一窒,她都能夠預料華雪城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了。
他要告訴歐陽策,你錯了,離了他華雪城,穆曉晨一文不值
但她卻該死的無可反駁,她知道華雪城說的都是事實。
只要他不出手相幫,自己分分鐘從名流千金,變成一個生計無着的可憐蟲
穆曉晨覺得自己好悲哀。
她要不要有骨氣一點,乾脆不要爭不要搶了,離開a市,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時,歐陽策卻站了起來,他平平靜靜地注視着華雪城的眼睛,淡淡地說:“我沒有想要靠出賣感情少奮鬥三十年,倒是有人覺得錢可以買來感情,覺得有錢就可以視他人爲螻蟻爲所欲爲。”
華雪城身上,一直都有一股冷洌的氣質,強大的氣場形成了一股威壓,一般人很難積聚起勇氣,跟他槓上。
但歐陽策卻絲毫不懼,甚至說完這麼長一句話,還在與華雪城對視。
華雪城也沒有想到歐陽策的膽子這麼大。
身邊已經太久太久沒人敢摸他的逆鱗了,
難道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華雪城微微眯起眼睛:“在你說這話之前,有沒有掂量掂量你的資本”
他分分鐘,可以讓這個人徹底消失。
穆曉晨聽出來他的威脅,也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她的臉有些白:“華雪城,你瘋了”
華雪城有些口不擇言:“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你說人生太苦了不想跟我在一起,難道跟他在一起就不苦嗎”
穆曉晨想要反駁說我們又沒在一起,又覺得這個時候解釋這個像是一個臨陣膽怯的逃兵。
倒是歐陽策冷笑:“華雪城,你根本都不能理解她爲什麼覺得苦,又怎麼知道我不能給她想要的甜她要的不過是一個人的全心全意,你卻滿心的世俗和物質”
華雪城忽然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歐陽策,好久好久,才艱難地把目光移到穆曉晨的身上。
他不敢確定,好一會兒才屏息問:“你跟他說過什麼”
歐陽策卻知道自己已經一擊得手,他的聲音有如低沉的大提琴,再次悠揚響起:“她一生最恨的,便是小三存在的土壤,你卻搖擺不定浪費她給過的機會。你親手劃下這麼多的傷痕和痛苦,就沒想過她疼得受不了時,也需要人陪嗎拿着華少夫人頭銜、打着幫她度過難關的稱號,卻一下下折磨得她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你不覺得你很卑劣過份嗎”
如果說剛纔華雪城只是懷疑,可歐陽策這一番話說出來,他最後一絲的奢望也被打破了。
原來,歐陽策跟穆曉晨的關係遠遠比他以爲的還要密切
他這幾句話,明顯是知道穆曉晨和自己的關係。
而且來龍去脈,全部清楚
他們假訂婚,是連他爺爺、她外婆都不清楚的祕密
可是,這些祕密,卻可以攤開在對面的男孩掌心裏
之前還以爲歐陽策只不過是穆曉晨拿來氣他的愰子,是穆曉晨難過時一個歇腳的道具,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穆曉晨該不會真的傾心於他吧
所以,才一點機會都不肯再爲自己保留
華雪城不敢置信地問:“一個人的全心全意--你覺得他可以給你全心全意”
穆曉晨別過臉去。
儘管跟歐陽策說過自己的現狀,但這樣三方對質,她還是覺得自己很難堪。
歐陽策傲然道:“我若喜歡一個人,一生一世,都只看着她一個怎麼給不了全心全意”
華雪城忽然揚聲笑了。
他是真的覺得歐陽策很天真:“一生一世就憑你你懂一生有多長,一世是什麼份量嗎”
空口一句白話,誰不會說
可是實現這樣的諾言,卻談何容易
沒有人比他更懂這需要怎樣孤寂的堅守
到頭來,卻一樣會抓不住當初的誓言,只能任它隨着時光淡去,直至灰飛煙滅。
正因爲太懂承諾的份量,他現在對此慎之又慎,輕易不會許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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