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尷尬了。
跟這些人熱情的聲音比起來,安雲軒聲音依舊平淡如常。
“鬧夠了?”
“額……夠了夠了。”
周翊然手裏端着一杯淡酒喝了一口,舒服的眯眯眼。
“我就跟你們說過嫂子很漂亮吧,你們不信。”
“對呀,我也跟你們說過樂樂很好看,現在想信了吧。”
蘇夏?
她怎麼在這裏?
左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安雲軒,見他面色平靜,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
本以爲那就好好出來喫個飯,卻沒有想到與綠茶共沉淪。
心中略微有些不爽,面上卻不顯,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擰了擰他的胳膊。
我靠。
捏不動,這全是肌肉?
她擡頭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地朝她挑了挑眉。
“行了,你們兩個不要在那裏眉來眼去的了,我們這些單身狗如何受得了啊。”
左樂早就發現了,除了周翊然之外,在座的好些人雖然嘴上喊着嫂子。
臉上的表情卻都有些不自在。
倒是蘇夏神色自然,顯然經常跟安雲軒的這些兄弟一塊兒玩兒。
安雲軒將將帶着左樂坐下,蘇夏就像女主人一樣招呼開了。
“張裴山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樂樂倒酒啊。”
“哦哦,你看我,實在是對不住啊嫂子,我剛纔想事情去了。”
張裴山趕緊給左樂倒了一杯酒。
“沒關係。”
她聲音溫和,張裴山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蘇夏端着酒過來,一臉的抱歉。
“對不起啊樂樂,他們這些老爺們兒五大三粗的,笨手笨腳,你不要太在意了。”
她瞪了一眼張裴山。
“你坐在樂樂身邊可不要胡說八道,樂樂又不像我可以讓你們隨便開玩笑,到時候惹她生氣了,雲軒哥哥可要好一陣忙活了。”
張裴山沒什麼多餘的心思,也覺着自己剛纔在想的那件事不太好,有點對不起左樂,隨即又給她道了一次歉。
蘇夏的那些個伎倆,左樂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不過藉着她跟安雲軒的兄弟們很熟這個契機,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
她左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被嚇住的人,更何況她又不是安雲軒真正的女朋友,就更不害怕她這些小動作了。
“我沒生氣,我又不是打氣筒變的,哪能天天生氣啊,雲軒能夠帶我來見你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蘇夏姐姐你也別站着了,今天是雲軒哥哥帶我來見見大家,你我都認識了,就不用往我面前湊了。”
她嘴脣微微勾起,笑容無辜又純淨。
她伸手捏住旁邊安雲軒的手,朝他身上靠了靠。
安雲軒嘴角微微揚起,任由她去了,兩個人坐在那裏看着就很登對,不像是假的。
左樂見到蘇夏的表情變了變,又加了把火。
“我們兩個馬上就要見家長了,可能結婚也快了吧,到時候你可一定都要來沾沾喜氣啊。”
這倒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包廂裏安靜了一瞬間,然後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熱鬧如初。
“就是,我們大家夥兒還以爲他這座冰山要打一輩子光棍兒了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場面是豬開始變得有些溫馨。
安雲軒就坐在旁邊看着,好像這裏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一道譏諷聲音夾雜在一片祝福聲中有些突兀。
“我以前還不相信他真的要結婚了,可今天看到他這高興的樣子,我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左樂張了張嘴。
高興?
她看了一下安雲軒那張毫無淡漠的臉。
哪裏看出來他高興了?
說到高興的地方,大家也沒那麼拘謹了,說話也變得沒那麼拘謹了。
“要不是嫂子你出現的話,我還以爲軒哥跟夏夏會是一對呢,嗨呀簡直是太可惜了。”
安雲軒手中的杯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碰撞出很細微的聲音,此刻卻尤爲清晰。
說錯話的林稚沒有試圖解釋,反倒是自顧自地說。
“我的意思是說軒哥心裏面一直有一個白月光,我還以爲除了夏夏以外就不會有別的女人能戰勝那個白月光了……”
他話沒說完,安雲軒的眉頭越皺越緊,沒喝完的酒和着酒杯一齊飛了過去,砸在林稚的頭上。
沒破,但紅了一片。
“說夠了?”
林稚一直喜歡蘇夏,可蘇夏的一顆心都撲在安雲軒的身上,他只能隱忍着。
看着蘇夏去追求安雲軒,可最後她的真心還是沒有得到安雲軒的愛。
他在替蘇夏鳴不平。
左樂還是第一次看安雲軒發這麼大的火。
她以爲安雲軒不管遇上什麼事情都能保持不溫不火的態度。
林稚站起來,怒視安雲軒,指責道。
“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想着那個什麼白月光,幾歲的事情你記得那麼清楚!夏夏對你那麼好,你眼睛瞎了嗎?”
信息量太大了,左樂剛纔有些當機。
現在才注意到林稚口中的白月光。
她有些詫異地看着安雲軒。
沒有想到他平時冷冰冰的,還有一個難忘的白月光,平日裏看不出來啊。
她懷疑的目光,更是讓安雲軒臉色一沉。
他拉着左樂的手,往外走,力氣很大,讓她皺了皺眉頭,卻破天荒地很安靜地跟着他走,沒有掙扎。
“喫個飯都喫不痛快,既然如此,你們慢用。”
周翊然也是跟幾個兄弟一起長大的,自然不希望他們鬧矛盾。
他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攔住安雲軒。
“大家都是兄弟,你也知道他那個……你也別往心裏去。”
安雲軒微微頷首,“等他冷靜下來再說。”
蘇夏咬着脣,有些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雲軒哥哥,大家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這樣做實在是有些太無情了。”
安雲軒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嗤了一聲,拉着左樂走了。
蘇夏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眼中的怨毒捲起了一陣風暴,指甲折斷陷進肉裏都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