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提了提精神,把勝哥兒護在懷裏,順手抓起旁邊的叉竿,四下看了看,不過現在已經入夜了,又沒有點燈,周圍黑的要命,什麼也看不清楚。
“哪裏有狗?”林晚晚坐了起來,問身邊的勝哥兒。
勝哥兒確實被嚇得不輕,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門外:“外面……外面有隻狗……”
林晚晚彷彿記得是什麼時候,白青青好像也嚷嚷了兩句有狗,這莊子上養狗的人戶不少,只不過怕被牽走吃了,都結結實實的拴在自家院子裏,沒怎麼見在外面瘋跑的。
她拿着叉竿站起來,順着勝哥兒手指的方向往外走出去,外面安安靜靜,冷風一吹,林晚晚頓時就清醒了,仔細看了看周圍,什麼都沒有。
那個白青青素來是喜歡一驚一乍的,勝哥兒不是那樣的孩子,他最是害怕給自己添麻煩的,如果不是真的嚇到了,斷不會擾了自己睡覺。
林晚晚回頭看了一眼,見勝哥正趴在門口,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往外面看着,她就擺擺手,把他叫了過來:“你是在門口看到那隻狗的嗎?”
勝哥用力的點點頭,指着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就在那個後面。”
林晚晚囑咐勝哥兒在這裏等着,不要亂跑,自己抓緊了叉竿,走到門口,輕輕按開了手上的芯片。
芯片啓動後,自動對視野內的景別進行了掃描,但是並沒有什麼異常,對於林晚晚來說,不過就是開了個夜視的功能。
她目光鎖定在界面最上方的紅敏探測功能上,這樣一來,周圍帶有溫度的活體,就都出現在了視線裏。
在那塊大石頭後面,好像還真有一個狗一樣的東西趴在那裏,林晚晚冷笑了一聲,她們這戶人家,今天才算是喫上一口飽飯,就被畜生盯上了。
它也是真夠不長眼的。
悄悄的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打那條狗一個措手不及,可誰知道那東西忽然從石頭後面竄了出來,林晚晚的腳步驟然停住,她清楚的看到了一隻雙目閃着幽綠光線的小狼崽。
又見面了哈!
林晚晚想起她抓魚那晚發生的事情,沒想到這兩次到家裏的,竟然都是這個小狼崽,它長的不大,怪不得白青青和勝哥兒都把它當成了狗。
那小狼崽盯着林晚晚,呲了一下牙,像是很兇的樣子。
可實際上因爲太小了,一點兒也沒有嚇人的感覺,反而有點兒傻呆呆的。
林晚晚撿起一塊石頭,衝它丟了過去,正打在小狼崽的額頭上,小狼崽嗷嗚一聲,掉頭跑了。
就這點兒膽子還出來嚇唬人……林晚晚覺得好笑,轉身回了家。
勝哥兒已經從扒着柴房的門框,改成了扒着院門的門框,遠遠的看見林晚晚回來,就跑了過來:“母親!母親看到那條狗了嗎?”
這個夜視功能下,勝哥兒的眼睛也幽綠幽綠的,有點兒嚇人。
林晚晚關了芯片,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正常:“沒事兒,已經跑了。”
她說完這話,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一下子想起了小丫頭的事情:“去取過牛奶了嗎?”
他一溜煙的跑到了廚房裏,林晚晚跟進去,見小丫頭被放在爐火旁邊的搖椅上,這裏暖洋洋的,對她來講溫度正好。
小丫頭此刻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睡的也香,特別水米跟上了,她嘴脣上的顏色也逐漸趨於正常,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勝哥兒把菜糰子遞給林晚晚,林晚晚接過來咬了一口,她現在已經可以接受這種食物了,喫着還挺香的。
白青青和秦姨娘都睡了,廚房裏只剩下了她們一家,林晚晚喫着菜糰子,就問勝哥兒:“你妹妹應該兩歲了吧,有名字嗎?”
勝哥兒坐在爐火旁,用一根樹枝子扒拉着裏面的火炭:“沒有,我娘說,等父親回來取,可父親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我娘還說,妹妹不一定能養的活,名字起了也是白起。”勝哥心不在焉的回答,看上去,這個答案對他很平常。
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
林晚晚想起來,她之前確實看過文獻,說古代有些地方是不給孩子起名字的,因爲夭折的有很多,一般要等到五六歲養成了,纔給名字。
“我給她取個名字吧。”林晚晚晃晃藤椅,小丫頭翻了個身,面向林晚晚,安然的睡着。
她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手邊,小丫頭立刻就死死的握住了,力氣還挺大的,林晚晚會心一笑:“叫念兒吧,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念兒。”勝哥兒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是聽不大懂後面這句,傻乎乎的笑起來:“母親起的名字,真好聽。”
林晚晚覺得,春菱自打生下這個孩子,就做好了養不活的準備,這也不怪她,只不過是世道艱難,她拖着重病之身來到這裏,又是哭鬧又是下跪,也不過是想給兩個孩子找個歸宿。
就叫念兒吧,這個世間,好歹還有兩個人,能念着她。
下午睡的多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林晚晚安頓好勝哥兒和念兒,在院子裏翻騰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破簍子,在簍子裏鋪了幾塊布,又裝了一個匕首和兩個叉竿,還有兩塊中午剩下的餅子,準備明天上山帶着。
雪靈芝這件事不能等,一來手裏的銀錢不見得能花幾日,她還是得想個生錢的辦法,二來既然後山有雪靈芝這件事,鎮上的壽安堂都知道了,那肯定不少人都是知道的,要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對她來說就是損失。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啓程去了後山。
白青青聽見林晚晚又要去後山,就笑起來,說她是不把這條命丟在那裏,誓不罷休。
林晚晚也不理她,只是告訴勝哥,剩下的銀錢都放在了主屋後面的一個紅磚下面,她要是回不來,就拿着錢趕緊走,說不定,還能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