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心裏感嘆了一句,她當然不能那麼容易被攆出去,眼瞧着有家丁上來拉扯,她剛想甩開準備開口,就聽着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是那日在玉器行面前調戲自己的聲音:“哎呦!哎呦哎呦!這不是那位女神仙嗎?您怎麼屈尊到這兒來了!”
林晚晚是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兒會遇見他,不過想裝作不認識已經來不及了,範博遠三步並做兩步,衝到跟前兒,深深鞠了一躬:“貴步臨賤地啊。”
齊管家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自己家的小少爺:“少爺,咱別鬧行嗎?”
雖然林晚晚對齊管家的印象不好,但是這句話,她是贊同的,她轉過頭,就權當自己瞧不見他。
範博遠立刻打斷了齊管家的話:“老齊你怎麼這樣呢?我跟你說,這真是個女神仙,我親眼見識過的,走走走,我奶奶這大喜的日子,怎麼着也得見見神仙。”
不由分說,拉着林晚晚就往前走。
林晚晚從心底是拒絕的,她想推開範博遠的手,可誰知道範博遠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別動,快走。”
她這才明白過來,這人很有可能是在裝瘋賣傻,也就半推半就,跟着進了裏院。
裏面都是家裏的親眷,人員沒有那麼亂了,齊管家也不敢耀武揚威,只能小心的跟在不遠處,見齊管家離的遠了,林晚晚甩開了範博遠的手:“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我家啊。”範博遠覺着林晚晚這話問的有意思,大手一揮:“這一片,都是我家。”
然後,一臉:怎麼着,我厲害吧。
林晚晚神情複雜的看着他,不知道這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所以,你是范家的人?”她是覺着範博遠腦子有病,可這並不耽誤她利用範博遠,讓勝哥兒進范家的私塾。
範博遠抖了抖袖子,正兒八經的給林晚晚鞠了一躬:“在下范家長房長孫,範博遠。”
眼瞧着周圍不少人側目往這邊看過來,林晚晚忙點頭:“行行行,可以了可以了。”
“你來這兒幹嘛啊?”範博遠也是不客氣,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來,還順手給林晚晚拉過一個椅子來。
林晚晚也沒坐,抱着肩膀站在旁邊:“我兒子,想去你傢俬塾讀書,那個老先生說,讓我找齊管家通融一下,我這才混進來的。”
“你兒子啊。”聽見這個稱呼,範博遠心裏有些遺憾,這麼好看的姑娘,年紀輕輕就有了兒子,真是可惜了了。
林晚晚聽出他語氣不對勁兒來了:“我兒子,怎麼了?”
“沒事。”範博遠笑起來,一雙桃花眼擡起來,還真有幾分好看:“想去聽私塾,那就去唄,包在我身上,我給你辦了!”
“是嗎?”林晚晚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真聰明!”範博遠打了個響指:“城南有一家玉器行,新來了……”
一聽見這個開頭,林晚晚就打斷了範博遠:“停,我不會去幫你看玉石的,轉頭我在讓全鎮子的玉器行給圍剿了!換個別的事兒吧。”
林晚晚一臉嫌棄的把自己的袖子從他手裏拽出來,一個大男人,撒什麼嬌啊。
“求求你了。”範博遠又身手去拉林晚晚,被林晚晚眼疾手快的躲開了。
“反正,我是范家正兒八經的長房長孫。”範博遠見林晚晚沒有動搖的意思,一雙手擺弄着腰間的玉佩,心不在焉的嘟囔:“我要是不讓範文那個老東西收你兒子進私塾,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就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只可惜,林晚晚軟硬不喫。
她抱着肩膀看着範博遠演戲,冷笑了一聲:“全鎮子也不止你范家一家有私塾,既然通融不了,那就算了,我林晚晚,可不強人所難。”
嗯?
範博遠感覺自己玩兒脫了,可是又找不到臺階下,碰巧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過來,衝範博遠道了個萬福:“大少爺,老太太讓我來叫您過去說話,還問是誰和您在這兒聊天。”
林晚晚沒想到她都走的這麼偏僻了,還是被老太太瞧見了,立刻就像溜,可範博遠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走走走,跟我給奶奶請安去。”
當着衆人的面,林晚晚也不好和範博遠拉拉扯扯的,只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跟着他到了老太太跟前兒。
離近了,林晚晚瞧着確實是個很富態的老太太,她也不知道該行什麼禮,索性就學着範博遠的模樣,抱拳鞠了一躬。
“遠兒啊,這位是誰啊。”老太太眉目含笑的看着範博遠,能感覺出來,她是十分疼愛這個孫子的。
範博遠在老太太跟前,更加會撒嬌了,坐在了她的身邊,故作神祕的說道:“我跟您說奶奶,這是個女神仙,她兒子想去咱們傢俬塾,來找齊管家通融的。”
林晚晚當着衆人的面,很想拉着範博文的耳朵,問問他,你自己覺得你說這話合理嗎?
誰家女神仙會爲了自己兒子上學的事情混進壽宴裏來。
老太太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着笑了。
所有人的狂歡,林晚晚一個人的尷尬。
“孩子唸書,是一件好事啊。”老太太看向林晚晚,目光裏是一如剛纔的慈愛:“範文那個老東西,迂腐的不得了,不過書還唸的蠻好的,你很有眼光哦。”
林晚晚心想,這哪裏是什麼眼光,不過就是碰巧,撞上了。
老太太說着,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範傢俬塾的?”
“祖母,我都和你說了。”範博文接過了話頭:“她是個女神仙,看玉石都一看一個準兒,您要是不信,我讓她現場給您看一個。”
這不算完,他竟然真的站起來,叫人現去買玉石。
林晚晚忍無可忍:“範博遠!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