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心裏罵了一句,畢竟當着白三爺的面,不好直接罵出口。
但並不耽誤她動手,一腳踢在了勝哥兒的屁股上:“快走!”
勝哥兒現在一點兒也不擔心林晚晚不要他這種事兒,哼了一聲,小跑着往車駕的方向去了,白三爺抱着念兒,回頭看了一眼林晚晚,見她面頰微紅,眼神躲閃,心裏覺得有趣的緊。
這個林晚晚,平日裏瞧着叱吒風雲的樣子,可還是有些小女兒的姿態,只不過不爲外人見而已。
這樣很好,他白璟辰很滿意。
給他瞧瞧就可以了。
白三爺的滿意,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爲很快他就看到了馬車前面站着的人。
他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林晚晚,林晚晚很坦然,沒錯啊,這就是她回來的目的,不然回莊子上幹什麼?
春遊嗎?
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車子倒是寬敞,坐下這些人足夠,只不過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位是三爺。”林晚晚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畢竟未來的一段日子,可能要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她還是應該介紹清楚。
只不過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壓根就不知道白三爺姓什麼,好像也沒有人特意說過,索性就忽略了,然後轉頭指了一下劉石:“劉石,和她妻子梓蘭,三爺之前都是見過的。”
這兩個人,白三爺的確看見過,互相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而後,目光落在了張君陽的身上。
“張君陽,也是莊子上的。”林晚晚繼續介紹:“他的腿壞了,我接到壽安堂,幫他治腿。”
白三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衝林晚晚笑道:“我想起來了,夫人之前說過,人情債。”
林晚晚點頭,就是這樣。
可是這個張君陽,雖然瘸着一條腿,但生的清秀,而且既然是人情債,那必然之前兩個人是有過往來了?
白三爺心裏不大舒坦。
這個車架有些高,劉石先上去,拉了一把梓蘭,兩個人進了最裏面,勝哥兒也跳了上去,他和劉石熟悉,纏着劉石陪他玩兒。
等到張瘸子,他有一條腿使不上勁兒,上車有些費勁,林晚晚也沒大在意,就扶了他一把,他回頭給林晚晚道了謝。
抱着念兒的白三爺,把念兒放了下來。
也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林晚晚的目光剛從張君陽身上挪了下來,回頭一看,又瘸了一個???
“三爺這是……”林晚晚一臉不解。
“坐的太久,腿麻了。”白三爺信口胡說,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林晚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都走了這麼久了,腿才麻起來。”
白三爺點點頭:“對啊。”
行吧。
林晚晚也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睜着眼睛說瞎話,只能認命一樣伸出手,扶着白三爺上了車。
張君陽好歹還顧忌一些男女之別,所以林晚晚只是託了一下他的手肘,讓他借了一下力。
可白三爺倒是毫不客氣,一隻手正搭在林晚晚的手上,舉步上了車。
林晚晚畢竟是個現代人,心裏並沒有覺得如何,只是察覺白三爺的手涼的要命,看起來他的身體確實是不大好。
林晚晚看看左右,除了馬伕,就在沒有別人了,可憐她一個女人,又是出錢找馬車的僱主,現下竟沒有一個人管她。
林晚晚長嘆了一聲,認命一樣準備上車時,車裏伸出一隻手來。
月白色的衣袖,白三爺無疑了。
還算是有點兒良心,林晚晚心裏舒服了一點兒,進到了車裏。
剛剛跳下車,準備扶林晚晚的馬伕愣了幾秒鐘,又跳上了車。
這不逗他玩兒呢麼?
車上的人誰也不好開口說話,一路上只有梓蘭哄着兩個孩子的聲音,就這麼尬着回了壽安堂,王掌櫃一瞧見張君陽的腿,就知道自己恐怕是來活兒了,抱着藥箱就跑了,連招呼都沒打。
他不打怵治病救人,但這種被林晚晚帶回到壽安堂治病的人,一般都不是那種正經治病。
具體可以參照之前的石老二。
王掌櫃是有些怕了。
但林晚晚不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壽安堂在這裏,難道他明日就不過來坐診了嗎?
她給梓蘭和劉石安排完住處,就把張君陽安排在之前石老二的房間裏,讓他先住着,明日等王掌櫃來了,給他看看再說,林晚晚要聽一下王掌櫃的意見,在做決斷。
白青青見梓蘭來了,簡直跟見了救星一樣,而緊接着就看到了張君陽。
林晚晚很無奈,張君陽和白青青的事情,現在在林晚晚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這種話,她沒辦法跟外人說,她好歹算個嫂子,怎麼能平白在外面壞小姑的名聲。
所以,也就只能自己多留意着了。
白三爺沒有看到林晚晚陀螺一樣忙個不停,就只看到她對張君陽的倍加照顧了,心裏越來越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像不一般。
特別是林晚晚總是明裏暗裏的盯着張君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見林晚晚忙的差不多了,就走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夫人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勝造七級浮屠啊。”
這三句話恭維的林晚晚一身冷汗,她看了一眼白三爺,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三爺不妨……有話直說。”
“你看,我也幫過你的忙,是不是。”白三爺拿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神態上,竟然像是一個老實的莊稼人:“要說人情債,夫人是不是也想一想,在下呢?”
幫忙是的確的,如果不是白三爺當初執意讓她來壽安堂,可能她也不會如今左一間鋪子,右一間鋪子的幹起來。
但這人情債……
林晚晚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三爺:“那不知道有什麼,是晚晚能爲三爺效勞的?”
白三爺悄悄笑起來,又不好讓林晚晚看見:“我也……生着病。”
嗯,人家瘸,你也瘸,人家病,你也病。
林晚晚輕輕頷首,笑得很大方:“三爺,我是打算把張君陽的腿打折在接,您的腿,我覺着就不必了吧……”
白三爺咬了咬牙。
笑容核善。
對,笑容核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