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就成了!”劉老闆揮手讓林晚晚止步:“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過一段時間,我安陽城進來一批新玉石,到時候,還要勞煩林掌櫃給看看。”
現在別說整個稷山縣,就是整個幽州,都知道玲瓏齋的林掌櫃看玉是一把好手,也怪不得他肯爲林晚晚的事情特意跑一趟,原來在這裏等着她的回報呢。
沒辦法,拿人家手短,林晚晚也只好應了下來,等劉老闆一走,她就轉到櫃檯裏,打開信封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寫着一家當鋪的名字,而且位置就在祈州的承德莊。
和劉老闆聊了這麼一會兒,天就黑了,劉石關了鋪子,和林晚晚一起回了壽安堂,這期間她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去,回房間的時候,連白三爺坐在院子裏都沒有瞧見,還是白三爺叫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白三爺也覺得奇怪,平日裏一個挺機靈的小丫頭,怎麼今日失魂落魄的,他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夫人看着一臉疲憊,不如坐着歇一歇。”
林晚晚也沒有一臉疲憊,她只是熱的有點兒發蔫,在加上思考着當鋪的事情,聽見白三爺的話,便過去坐了。
也不知道是夜間涼爽下來了,還是因爲瞧見了白三爺,林晚晚覺得有了幾分精神:“三爺在這裏作什麼呢?”
“賞月。”白三爺隨口回答。
林晚晚擡起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
別說月亮,就是星星都沒有一顆。
白三爺也看了看天,輕咳了一聲,把話圓回來:“便是這種朦朧月色,纔好看。”
他能怎麼辦?他總不能直說,是想你了,坐在這裏等你回來,把你堵在這裏聊聊天吧……
林晚晚敷衍的笑了笑,也沒當回事。
還朦朧月色……朦朧的只有牆上支起來的那幾盞油燈罷了,哪有什麼月色。
睜着眼睛說瞎話。
白三爺不敢在聊月亮,就問道:“我看你憂心忡忡的,是生意上出了什麼事情?”
“也沒有,如今生意上的事情,都很順利。”林晚晚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就把劉老闆給的地址遞了過去:“不過是,當年範博遠託我找一塊上好的原石,今天安陽城的劉老闆來告訴我,像是在這個當鋪尋到了,讓我去瞧瞧。”
白三爺接過地址,掃了一眼:“這可不近,從這兒到祈州……來回也得半個月吧。”
“是啊。”林晚晚點頭,手肘搭在石桌上,支着腦袋:“我一走半個月,只要不出大事,這幾個鋪子我還是很放心的,就是……”
她停頓了一下,面色有些爲難:“我對祈州實在不熟悉……也別說祈州,出了稷山縣我都暈頭轉向的,要是讓我去祈州,我可能半年都走不回來。”
“半年?”白三爺被林晚晚逗得笑起來:“半年的時間,你都繞着十三州走一圈了。”
他雖是這樣說,可心裏也暗暗留了意,藉機把話題往這上面轉了轉:“那,夫人要是去的話,帶個人不就成了。”
“對啊,我是肯定要找個人跟我一起去的。”林晚晚毫無防備,開始被白三爺牽着鼻子走下去。
白三爺又問:“那夫人想好,帶着誰了嗎?”
“梓蘭吧。”林晚晚也沒有怎麼仔細想,要是說第一人選,那當然是她了。
林晚晚還真沒想到這一層,被白三爺這麼一提醒,她倒是也想起來,自從上一次將軍府的人來,把兩個孩子給帶走了,梓蘭再也離不開孩子半步,若是帶她走那麼久,恐怕她心裏會一直提着的。
那除了她,還有誰呢?
劉石、秦掌櫃、張君陽、王掌櫃這四個人是肯定不能動的,這是四個頂樑柱,家裏全靠着他們,不然……
林晚晚想了想:“要不然,就和白青青一起去吧。”
“白青青是個沒出閣的姑娘。”白三爺回答:“你們一個婦人一個姑娘,到當鋪那種地方去,不明擺着讓人訛你們一道嗎?”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林晚晚託着腮想了一下:“那實在不行就和範博遠一起去,反正是他家的事情,他也該出點兒力了。”
“孤男寡女。”白三爺搖頭:“不妥不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晚晚有些煩躁起來,她望着漆黑的天空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正想說要不然自己一個人去算了,省得麻煩。
可是目光落到白三爺的身上,只見白三爺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她恍然大悟:“要不然,三爺把三才借給我?”
白三爺臉上的笑,一瞬間就消失了。
可林晚晚沒發現,她低着頭,掰着手指頭:“三才、大劉,再不然業千也行啊,這幾個人又會功夫,挺合適的。”
白三爺靠在了藤椅上,不去看林晚晚,拿起茶盞來喝了一口:“不借。”
“你看你小氣的樣子。”林晚晚撇撇嘴:“不借算了,那我就只能帶着大灰去了,它那麼聽話,當成條狗牽在身邊,也沒有人敢動我分毫。”
說道這裏,林晚晚想起了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當初它也護了我很多次,大灰有時候,比人有用。”
白三爺從牙縫裏擠出一個笑容來。
他實在想不通,林晚晚連大灰都想到了,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呢?
她腦子裏除了生意和夥計,到底有多少部分是關於自己的?
“我跟你去。”白三爺不想和林晚晚繼續拉鋸戰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說了。
林晚晚愣了三秒:“不合適吧,你剛不是說,我和範博遠是孤男寡女,你那我和三爺你,不也是……”
白三爺嚴肅的掃了林晚晚一眼:“那不一樣!”
林晚晚蹙起眉頭:“哪裏不一樣?”
“反正……”白三爺也想不出哪裏不一樣,他停頓了一下:“就是不一樣。”
“就這麼定了。”白三爺起身,留給林晚晚一個背影:“夫人什麼時候啓程,通知我一聲就可以……”
他話音沒落,大灰在窩裏聽見了白三爺回來的腳步聲,從裏面竄出來,想撲到白三爺身上和他玩兒,可沒想到白三爺揮起袖子,一巴掌打在了大灰的臉上,大灰橫着飛出去兩三步,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站起來,不滿的嗷嗚了一聲。
“怎麼了這是……”林晚晚一臉茫然,揮手把大灰叫過來,替它揉了揉臉:“拿我們大灰撒什麼氣啊……”
大灰:跟你們兩口子,我是倒了血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