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什麼急事兒應個急還行,長此以往,只怕這些生意堪憂的。
光看看范家現在那幾個搖搖欲墜的鋪子,就明白爲什麼範老爺一天被氣個半死了,范家要不是有兩個錢莊吊着,如今她和范家,還真不一定是稷山縣的首富了。
所以林晚晚就完全按照白三爺的意思,回去好好休息,第二日去馬市,找一輛靠譜的車,他們就一車石頭一車人,回稷山縣去了。
白三爺今日陪林晚晚跑這一趟,也沒見說什麼話,也沒見做什麼事,可明顯已經累的夠嗆,回客棧就睡下了,一直到第二日一早,林晚晚才見到回滿血的白三爺。
兩個人沒有喫什麼東西,直接去了馬市,一走進去,簡直就是人聲鼎沸,林晚晚被吵得頭疼,不過看到這麼多人,她心裏忽的有點兒不踏實起來,靠近白三爺,低低的說道:“三爺,你說咱們那玉石,將來是馬車拉着往稷山縣去,到底安全嗎?”
雖然那東西外形看上去就是一塊石頭,但也不乏有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塊上好的原石:“若是被人劫去了怎麼辦?”
她越說越覺得心裏沒有底,索性停住了步子:“要我看,也不必找什麼馬車了,咱們乾脆找個鏢局,給押回去算了。”
“鏢局就靠譜嗎?”白三爺左右看了看馬市上的馬,覺得林晚晚這個話說的有些可愛:“多少監守自盜的鏢局?到時候東西丟了,你都不知道他們那句話說的是真的,那句話說的是假的,找都沒有地方找去。”
林晚晚也不太懂鏢局裏的事情,只不過覺得多少肯定比自己是靠譜的,但是聽白三爺這麼一說,好像……也不大是那麼回事……
白三爺暗暗的看了林晚晚一眼,發覺她犯愁的樣子,纔像是一個女人家。
就應該是這樣的,柔柔弱弱的躲在自己身後不好嗎?非要……
“那乾脆這樣!”林晚晚的眼神凌厲了幾分:“如今便要一架單乘的馬車,三爺自己做了,我隨玉石坐咱們來時的那輛馬車,這樣若是有什麼意外,也可以見機行事。”
白三爺的心裏話被活生生的打斷,他長嘆了一聲,心裏暗罵自己:白三兒啊白三兒,你到底在想什麼?這是林晚晚!又不是那些名門貴女!沒了你,人家一樣活的好好的。
不是林晚晚離不開你,是你離不開林晚晚。
他逐漸認清了現實,苦笑一聲,搬過林晚晚的肩膀,看向馬市中心的馬場:“若真有什麼意外,你能怎麼見機行事?與玉石共存亡?”
他說到這裏,找到了空子:“你和範博遠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爲他的事情豁出性命了?”
“又來了。”林晚晚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開了白三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三爺,你這個人沒意思的緊。”
她雖然口裏這樣說着,可心裏卻沒有那麼輕鬆,倒不是爲了玉石,而是她覺得,白三爺的這個回答,有些反常。
更古怪的,是他的狀態居然這麼輕鬆,深究下來,林晚晚覺得,或許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只不過是,沒有讓自己知道。
這就很符合白三爺的性格了……
林晚晚的面上沒有露出來,她想起了之前白三爺說去見的那位朋友,又想起了會功夫的業千,稱呼白三爺爲師父,繼而想起了馮知縣走之後,她在白三爺院子裏,看到的那把劍……
她開始逐漸懷疑,那真的只是白三爺的生意嘛?
還是根本,就是白三爺的兵刃呢?
這一次和白三爺一起出來,她也是想借機仔細看看這個人的,如今眼看着就打道回府了,有些事情若是不做,一旦放他回道壽安堂的後院,他就又變成整日泡在書裏的三爺了。
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怎麼了?”白三爺被林晚晚看的心裏有點兒發虛,鬆開了扶着林晚晚肩膀的手:“怎麼這麼看着我?”
林晚晚淺淺一笑,轉頭看向馬場:“沒事,三爺有看中的馬匹嗎?”
白三爺挑了挑眉,沒有回答林晚晚,他能看上的馬實在是太少了,四處征戰了十幾年,他始終沒有一個真正入的眼的好馬陪伴左右。
用雲之賀的話說,噶納爾可以上陣的狼比比皆是,可馭風軍卻找不到一匹像樣的戰馬。
而這件事,大部分的責任還是要歸咎於林相,白三爺這話也不好直接和林晚晚說,只好隨口帶過去:“我不懂這些,有夫人瞧着不錯,我只管拿錢罷了。”
林晚晚也沒有想過要花白三爺的錢,兀自搖搖頭,臉上寫滿了拒絕,旁邊有馬場的夥計聽見兩個人的對話,就走過來搭腔:“二位是想挑什麼樣的馬匹?”
“不選馬。”林晚晚回答,雖然這樣說,可是馬場上一匹棕紅色的馬,還是吸引了林晚晚的注意力,她不錯眼睛的看着那匹馬:“想找一架兩乘的馬車,回幽州。”
“那您得去對面啊,夫人。”那夥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們這兒都是趕路用的馬,馬車在對面,您順着這條路往前走就是了。”
這夥計態度很好,白三爺聽見了,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準備回頭叫林晚晚,發覺林晚晚正往馬場內張望着。
旁邊的夥計也看了出來,笑呵呵的說:“夫人若是有身手,那在這裏挑選一匹,騎馬往幽州去,大約三日左右就到了,可比馬車快多了。”
騎馬可不是光有身手就行,白三爺覺得林晚晚一向惜命,往日裏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肯定沒有這個想法,可誰知道林晚晚眼睛一亮:“那我能先試試嗎?”
她說完,揚手一指馬場中央棕紅色的馬匹:“就那個!”
我想起了那個:龍門鏢局,鏢鏢必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