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見,掩映在花叢裏的男人,停下澆花的動作,若有所思。
厲宅。
因爲宮晴雪割腕自殺。
厲宅上下,氣氛變得格外凝重。
白香蘭在主臥外的走廊上,忐忑不安地踱着步子。
她眉頭緊鎖,不時擡眸看向客廳入口,心懸在嗓子眼。
就兒子那個臭脾氣。
一會兒回來肯定是疾風驟雨。
她想了想,不情不願地吩咐管家:“你去做點小賤人愛喫的雜醬米線備着,快去!”
真是憋屈!
什麼時候輪到她這個婆婆,來遷就兒媳婦了。
這個兒媳婦還是情敵的女兒!
她白香蘭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白香蘭心神一動,撥了電話出去:“小輝,我看小賤人已經忍到極限了,她今天割腕自殺…”
屋裏,宮晴雪被強制躺在牀上休息,打營養針。
厲小五守在一旁寸步不離。
還特意叫來心理醫生給她做各種測試題。
宮晴雪眼珠一轉,秀眉蹙起不悅道:“厲特助你看錯了,我根本不可能自殺。”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厲小五心裏暗驚,委婉提醒道:“少夫人,您剛剛拿着水果刀,這樣…那樣…來着,您沒印象了?”
宮晴雪茫然搖頭。
神色凝重的厲小五嘆了口氣。
不妙,少夫人好像神經錯亂了。
還好這次發現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不然,少爺何止是把他扔去非洲挖煤。
只怕會立刻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注射營養針後,宮晴雪昏昏欲睡。
恍惚中聞到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濃郁的醬香味。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來。
說不清爲什麼,胃裏一陣犯惡心。
擡眸,見坐在牀邊的厲瑾年,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神色晦暗不明。
宮晴雪側眸看向一旁的衣櫃,冷冷懟道:“看什麼?覺得我沒死很失望?”
而是端起牀頭櫃上的青瓷碗遞給她:“我做的,喫。”
看着這碗熟悉的雜醬米線。
宮晴雪瞳孔微震。
忽然想起剛住進厲家的,那段時光。
那時候父親殺人入獄,自己又面臨高考,壓力大到想哭。
每次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按照母親留下的雜醬配方,下廚做一碗雜醬米線鼓勵自己。
一定要給在天之靈的母親長臉,考上燕大。
後來,這件事無意中被厲瑾年知道了。
他偷學了雜醬配方,每次考試前做給自己喫。
還教自己騎馬,放鬆心情。
點點滴滴的關愛,讓她沉淪在他編織的深情美夢裏。
以爲他是她生命裏的光。
這道光會永遠照耀自己。
可想到520事件後,他的冷漠、無情和不信任
宮晴雪心跌入冰窖,身體忍不住開始戰慄。
原來失去陽光是那麼痛。
她只能躲在幽暗的深淵裏,舔舐着傷口,等待它結痂變硬。
最終包裹着自己,建起一道冷硬的外殼。
她壓下心裏的痛意,看向他挑脣冷笑:“厲總裁給你情人也做過吧?喫完後,你要了她幾次?”
“宮晴雪!”
厲瑾年深呼吸一口氣,捂着腰部隱隱作痛的傷口,啞聲說:“你就這麼想氣死我?”
“對,要是你的死能換來女兒重生,我做夢都能笑醒。”
她無視厲小五頻頻投來的哀求目光,繼續捅刀:“等鉅額遺產在手,肯定有一長串美男子排着隊,等着和我約會。”
“我就找個比你帥一百倍的男人,讓女兒叫他爸爸。”
“如果真的是你母親殺了女兒,我會親手把她送進監獄!”
宮晴雪衝快氣吐血的厲瑾年,眨眨眼睛輕嘆道:“這麼說來,還是我們趕快離婚對你最有利。”
“厲總裁,不如你先簽字離婚,看我離開你三天會不會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