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撿起地上的資料,語氣淡淡道:“林小姐,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天台。
一粉一紅相對而立。
飄逸的衣裙被風吹的狂舞。
“黎小姐真是好手段。”
林瀟瀟抱着雙臂,冷眼看着她道:“你猜瑾年知道,躲在背後害他太太的人是你,會作何感想?”
對於爭搶厲太太位置的熱門人選,黎靜嫺。
她只見過廖廖數面,談不上了解。
只是聽瑾年偶爾提起,贊此女醫術了得,頗得厲老喜愛。
原來竟有如此不爲人知的一面!
還這麼巧被她攥住把柄!
這樣一來。
黎靜嫺就再也沒有資格,跟姐姐爭搶厲太太的位置!
對於林瀟瀟溢於言表的得意。
黎靜嫺暗自惱恨,氣的差點咬碎銀牙。
忽然靈光一閃。
她手指擡起,將散落在臉頰邊的髮絲別在耳後,笑得溫柔甜美:“林小姐的敵人,我可以代爲去除。”
“這種腌臢事,就別髒了你的手,我來辦。”
“成交!”
林瀟瀟脫口而出,爽快答應。
姓華的小賤人反偵察能力太強,她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眼看就要與白庭軒要訂婚。
她絕不允許到嘴的鴨子,飛了!
等解決掉華小楓。
她再慢慢對付這位黎靜嫺。
兩人各懷心思下樓。
走在後面的黎靜嫺,視線落在林瀟瀟的小腹上,眼神劃過一絲幽暗。
宮晴雪是被一股濃烈的煙味和刺鼻的汽油味,給嗆醒的。
她喫力地睜開眼,劇烈咳嗽着。
好一會兒纔看清,身處一間堆滿了茅草的房間。
手腳被捆的嚴嚴實實。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整個腦袋都是昏沉沉的。
隱隱看的見門板縫隙處,有蜿蜒的火舌探進來。
屋裏的溫度越來越高。
濃煙滾滾。
她飛快解開綁着自己的繩子。
藉助草垛的高度,爬上房間唯一的窗戶向外張望。
有兩個黑衣人,正提着汽油桶,圍着屋子在傾倒。
在他們轉到屋後的霎那。
宮晴雪縱身跳下,照着叢林茂密處跑去。
忽然發現,耳朵又能聽到聲音了!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男人的大喊聲:“給我站住!”
“再跑就開槍了!”
“砰!”
巨大的槍聲響起。
子彈擦着宮晴雪的髮絲飛過。
她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抖,速度不由地慢了下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悲催地發現小肚子的下墜感再次襲來,伴隨着腹痛。
糟糕,再這麼跑下去,就流產了!
可要是被這些黑衣人抓住,也會被活活燒死!
她靈光一閃,快速掏出衣兜裏的口紅,用嘴咬開蓋子,衝黑衣人扔了出去。
“嗚哇,嗚哇。”
刺耳尖利的警笛聲響起,伴隨着七彩的煙霧騰空而起。
漫山遍野都是臭氣熏天的榴蓮味。
宮晴雪藉助煙霧的掩護,沿着山坡往下跑去。
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個黑衣人給擋住了去路。
黑衣人寬闊的肩頭扛着一個女人的身體,沾血的黑髮散在男人胸前的衣服上。
他手上拎着一隻女人的白色淺口小皮鞋,望過來的眼神,嗜血冰冷。
正是那個斜眼男。
轉眼間,追擊宮晴雪的黑衣人追了上來,躬身到:“老大。”
斜眼男將肩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着,放在手下推過來的架子車上。
他吐出噙在嘴裏的菸頭,踩在地上。
接過手下遞來的瓶子,惡狠狠道:“因爲你,折損了我的茵茵!”
“今天就賞你一個硫酸雨,祭奠她的芳魂。”
看着他右手高高舉起的濃硫酸。
宮晴雪恐懼的不敢大聲呼吸,心懸在嗓子眼,據理力爭道:“她不是因我而死,是你們咎由自取!”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這麼害我?爲什麼!”
話濼,頭髮被人揪住,拽起。
她痛的眼淚飆飛,被迫仰起頭,與斜眼男對視。
男人的眼眸裏泛起刻骨的恨意,擰開瓶子,恨聲道:“因爲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這麼簡單!”
“要不是客戶交代,要讓你生不如死,老子早就一槍崩了你!”
眼看灼熱的液體就要落下。
宮晴雪忍着頭皮被撕裂的痛,飛起一腳踹在男人的下半身。
他的手臂晃了一下,瓶子傾斜着掉落。
在即將要落在宮晴雪肩頭的瞬間。
她被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拉開,緊緊地護在懷裏。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氣,清冽悠長,身子在微微顫抖。
宮晴雪渾身戰慄,驚魂未定地擡起頭。
見厲瑾年英俊的眉眼皺在一起,滿臉痛色,咬着牙道:“小五,抓活的!”
“是,總裁。”
厲小五朗聲答道。
現場響起激烈的打鬥聲。
濃烈的血腥氣瀰漫在空氣裏。
宮晴雪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緊抿着嘴脣,勉力強撐。
腦海裏猛然浮現出一副畫面。
開心農場自己被狗圍攻。
狗男人拋下自己,無情地抱着孩子離去,沒有絲毫停留!
被他捨棄的自己,絕望大笑,心如死灰!
她心底的恨意又泛起來。
燒的整個人都在冒火。
眼角酸澀難忍,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他。
轉身,神情決絕地往山下跑。
“宮晴雪,你跑什麼?”
厲瑾年的後背被大片的硫酸灼燒,此時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痛。
他倒吸冷氣忍耐痛楚,保持身體平衡,擡起手臂喫力地說:“過來,聽話!”
這一路開車狂飆。
他的神經繃的極緊,心跳的極快,片刻都不敢分神、鬆懈。
很怕晚一步,宮晴雪已經丟了性命。
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又或者連屍體都沒有,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堆。
他明明恨不得掐死這個死女人。
卻一次次地爲她擔驚受怕。
真是沒出息透了!
男人虛弱的聲音聽在宮晴雪的耳裏,心猛地一顫。
她下意識就想回頭看。
又生生忍住。
繼續往前跑。
“宮晴雪,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我捨命救你,你特麼拋下我就走?”
身後傳來厲瑾年的聲音,語氣滿是失望和驚痛。
宮晴雪站定,回眸。
緊咬牙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懟道:“捨命救我,是你厲瑾年應該做到的事!”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就不會遭遇一波又一波的刺殺、暗害!”
“被狗圍攻,恐懼到差點變成聾子。”
“今天還差點被人波硫酸毀容!”
“你今天救了我,就能一筆勾銷我曾經遭遇的痛苦嗎?不可能!”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有多少次對我見死不救!”
宮晴雪轉身,決絕地離開,聽見身後有重物倒地。
她心神巨震,忍不住想回頭。
又強忍着,緊咬嘴脣,一步步堅定地往山下跑去。
沒有回頭!
沿着曲折的山路,宮晴雪氣喘吁吁地跑着。
見大批的警察往山上衝,打頭的是幾位特警隊員。
看見她,爲首的女特警微微有些喫驚,嗓音沙啞問:“厲太太,你沒事吧?厲總人呢?”
“死了。”宮晴雪神色冷冷地答道。
音落,神色肅穆的厲小五扛着厲瑾年,從山坡上徐徐走來。
後面跟着的助理,眼睛全都紅成了兔子。
女特警:…
我去!
蘇江市的大魔王真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