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劇痛,她立即伸手推開,這次反應倒是挺快的!
安書緣站穩了身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擡眼看了看那人,面無表情,像是在生氣,又不太像……
兩人靜默片刻,鬱春修輕聲問道:“撞疼了沒有?”
“沒……沒有!”安書緣頓了頓,道:“我反正幫不上忙,先,呃,先回房間吧!”
說完,也不等鬱春修說話,急急地轉身,離開了廚房。
鬱春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緩緩閉眼,一雙微微泛紅,含着水光的眸子在腦中浮了出來,他突地扯下身上的大衣,狠狠摔在地上……過了片刻,又冷着臉撿起來,默默穿了回去。
安書緣回到房間裏,將門關好,這才齜牙咧嘴地小聲叫起痛來,她一邊伸手揉着,一邊走到衣櫃旁,拉出鏡子,想看看有沒有撞傷。
後腰下邊一點點的地方,剛纔撞到了餐桌的邊沿,撞到的瞬間真是疼爆了!
剛剛因爲鬱春修在,她硬生生忍住了,也不知道撞成什麼樣了,安書緣左扭右扭,可惜根本看不到!
摸上去還是痛的,唉!她嘆了口氣,慢慢趴倒在牀上,輕輕揉了起來。
鬱春修在廚房機械般地做着甜點,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摘掉一次性手套,也回了房間。
臥室的門關着,他伸手輕敲了敲,等了片刻沒有動靜,又擡手敲了敲,突然煩躁起來,摁下把手直接將門打開。
安書緣趴在牀上揉了會兒腰,昏昏沉沉間就快睡着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鬱春修推開門時,她正撐着身子想起來,見那個人已經大步走了進來,安書緣愣了愣,張口道:“你……”
“趴下。”
“啊?”
鬱春修直接坐到了牀邊,手一伸,覆住她後腰,輕聲道:“趴下,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不用了,沒受傷!”安書緣一驚就想坐起來。
鬱春修俯身貼在她耳邊,緩緩道:“乖一點,別讓我動粗。”
呼在耳後的熱息讓安書緣瞬間就慫了,她緊繃着身體僵硬了幾秒,纔不情不願地慢慢又趴了回去。
感覺到一雙手正將腰側的衣服向上推,安書緣忍不住縮了縮,可眼下的情形她也左右不了,難堪之際,只好將臉埋進枕頭裏,悶着嗓子提醒道:“鬱,鬱春修,分寸……注意分寸啊!那個,男女有別,呃,瓜田李下……適可而止……哎喲!”
腰間被人不耐煩地輕掐了下,安書緣忍不住叫了一聲,痛是不痛的,可她怕癢!
鬱春修望着那道紅痕,閉了閉眼,讓這隻兔子爲他披大衣,他是故意的,只是想,只是想多親近。
可是……
他想起牀頭櫃裏好像有一小瓶藥酒,不過,不知道這傻兔子知不知道。
“家裏有跌打損傷的藥嗎?或者,藥酒也可以。”
安書緣從枕間擡起頭,想了一下,道:“沒有,藥酒有一瓶,太難聞了,我扔掉了。”
鬱春修……
“那,先幫你揉一會兒,晚點去鎮上買藥酒。”
安書緣聞言慌忙撐着枕頭爬起來,翻身坐定,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輕輕碰了一下,已經完全不疼了!”
鬱春修望着她,心裏想着剛纔她的唸叨,對她的避諱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
鬱春修出去了,安書緣鬆了口氣又躺下,還好這人沒有硬來,她靜靜地躺着,對於這種保持着距離的互動拒絕又隱隱地期待。
鄙視着自己的口是心非,安書緣又給自己洗腦起來,別心軟啊,別心動啊!
他能放棄你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註定會離開的人,不能太過接近,否則將來真到那一天,要怎麼辦?
當老同學也好,當朋友也好,甚至當親戚也好,就是不要喜歡!
安書緣又躺了一會兒,先前倒是想睡的,被鬱春修這麼一鬧,睡意全無。
她坐起身,髮簪也不知掉哪了,在牀上摸索了一陣,找不到,便從枕下摸出一隻髮圈來,隨手編起麻花辮子。
將一頭長髮辮好,起身走到門口,安書緣摁着門把手,心裏想着,愛情是我不相信的東西,婚姻是我不想要的東西,而鬱春修,是我惹不起的男人啊!
可又總避免不了見面,還是當作親戚吧,也好遮掩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關心,就當是表哥吧!
她想了想,又覺得表哥實在是有些曖昧,真搞不懂,明明十分正經的兩個字,她就能覺出不同的感覺來。
安書緣回到廚房,鬱春修已經做好了慕斯蛋糕,正要放入冰箱,見她過來,淡淡說道:“現在還不能喫,放冰箱,明天再喫口感更好。”
安書緣上前瞧了一眼,鬱春修做的是巧克力慕斯蛋糕,她嚥着口水,瞧着慕斯蛋糕被放進了冰箱,哀嘆道:“能看不能喫,真掃興啊!”
鬱春修聞言低頭掃了她一眼,兔子微微傾過身子,爪子扶上了冰箱的門,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裏面的蛋糕,麻花辮子從肩頭滑了下來……
他也在心底默默嘆了一聲,能看不能喫,真……要命!
安書緣關上了冰箱門,挨着餐桌坐下,看着鬱春修收拾着料理臺。
她歪頭託着腦袋,想着,有這樣一位先生也不錯啊!
下一秒就被這想法驚得魂飛,暗自呸了幾聲,危險!危險啊!安書緣,你想死嗎?
定了定神,看着那個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雖然不想這樣,安書緣還是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時間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鬱春修拭着砧板的手頓了下,淡淡應道:“好。”
安書緣在車裏等了片刻,鬱春修換好衣服出來,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到了鬱家老宅門口,鬱春修下車,朝鎮上的方向望了一眼,看着安書緣,依舊是標誌的一臉淺笑,“要去修理廠?”
安書緣應了一聲,回道:“那個,家裏人在那兒,去接一下。”
鬱春修聞言,默了片刻,家裏人啊……
呵!
他低頭,瞧着兔子的爪子悄悄地撓着方向盤,知道她想走。
明明,明明離自己這麼近,卻又遠得讓人絕望!是咫尺,卻也是天涯!
將目光移開,鬱春修淡淡道了聲,“走吧。”
“嗯,那,那我先走了,再見。”安書緣帶上車門,吁了口氣,將車倒了出去,離開了鬱家老宅。
她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偶爾這樣見一下,也不壞,又隱隱地擔心,總這樣時不時地見面,遲早要出事!
萬一有一天,鬱春修知道了自己離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