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身上氣勢大漲,居高臨下的睨着盛夢月,表情冷漠,眼神銳利。
她聲音冷淡而有威懾力:“盛夢月,你該叫奶奶!”
“盛晚棠,你放開我!你個野種——啊痛痛痛!”
盛夢月被盛晚棠摁着腦袋往牆壁上使勁的抵,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她手上的力度更加大,慢條斯理的教她:“奶、奶,這個稱呼,會了麼?”
會了就叫。
不會的話,我教到你會爲止!
盛夢月覺得,盛晚棠此時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盛晚棠就是披着美人皮囊的蛇蠍!
“奶、奶奶!”盛夢月害怕的忙不迭開口。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對她不敬!”盛晚棠微微擡眸,湊近她了,吐氣如蘭,說的話卻全是危險,“盛夢月,有件事你要搞清楚——在我們身份錯位的這件事裏,我並沒有錯。我對你客氣,是我給的情分,拿我給的情分蹬鼻子上臉就是你的不是了,懂麼?就像現在,我如果要打你,你只有乖乖捱打的份兒。所以,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把奶奶扯進來,明白麼?”
不是說盛晚棠柔順嬌弱、溫和好欺嗎?
明明這麼暴力!
那些人都眼瞎了嗎?!
盛夢月壓下心裏的不服,驚恐的點頭:“明、明白!”
“希望你是真明白。”
“奶奶爲什麼會出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再有下次,我要你償命!”
“不、不會了!”盛夢月雙腿都在打顫。
盛晚棠鬆開她之前還將她狠狠的往車引擎蓋上“哐當!”砸了一下,以示教訓,疼得盛夢月連連呼疼。
陸啓站在一旁,已經看呆了。
他從來沒有看過盛晚棠這樣的一面,比她扇他巴掌的時候還要颯。
在他心裏,盛晚棠一直是端莊柔順,是一個完美的花瓶,卻無趣得很。
直到這一刻,陸啓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盛晚棠。
“阿啓……”
盛夢月可憐巴巴的望着陸啓。
陸啓反應過來,立刻去扶盛夢月,“盛晚棠,你欺人太甚!”
“怎麼?陸少要爲你女朋友報仇?打一架?”盛晚棠微微揚着下巴,睨着他。
臉上就差寫上“我奉陪”三個字。
有一說一,陸啓恐怕打不過她。
“本少爺纔不和女人打架!”陸啓壓制着心底那蠢蠢欲動的悸動,莫名覺得此刻的盛晚棠像是在發光。
盛晚棠正要離開,一轉眼卻看到那輛本該是二十分鐘前開走的邁巴赫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回來,就在她幾米外的地方靜靜的停着。
車窗搖下,露出後座男人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
男人的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正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
十分鐘後。
盛晚棠坐上了邁巴赫的後座。
她雙手乖乖的放在膝蓋上,坐姿很規矩乖巧,像是犯了錯被家長從捉了現行的小朋友。
“陸太太口中的,談事?”陸霽淵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座椅的紅木扶手。
盛晚棠轉着眼珠,低聲嘀咕:“你不是走了麼?”
誰稀罕你接啊?
盛晚棠古怪的看他一眼,纔不相信他什麼接太太的鬼說辭。
他們倆的關係又不是正經的夫妻!
多半還是因爲不放心她和陸啓見面吧?
“我本來是打算和盛夢月好好說話的,”盛晚棠把話題拉回來,爲自己辯白,“可盛夢月不願意和我好好溝通,我不得已纔出的手。”
陸霽淵想起新婚夜時,她對自己的那幾招精湛的格鬥術,盛夢月對上她就只能被她摁着揍。
還什麼不得已,聽起來還很委屈。
嘖。
小騙子!
盛晚棠說完話沒聽到男人的反應,擡眼去看他,發現男人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並沒有再和她討論這件事的意思,鬆了口氣。
在外面和人打架被捉了個現行,的確不算好事。
更何況,盛晚棠自認爲一直樹立的是溫柔懂禮的好形象。
——一個讓人放下戒心的良好形象,是完美的僞裝。
盛晚棠看到前方的岔路口,說:“我想回醫院,如果不順路的話,你們可以在前面把我放下。”
她可以自己打車去醫院。
易九幾乎是在瞬間感覺到了來自後座男人的凌冽的氣息。
是不高興了。
偏偏他擡眼一看,陸霽淵依然面無表情,彷彿那窒息的低氣壓不是他發出來的。
“去醫院。”陸霽淵說。
易九:“是。”
盛晚棠忍不住狐疑的偷偷地看了一眼陸霽淵。
這男人今晚這麼好說話?
還送她去醫院?
花了幾十個億他很開心?
邁巴赫在住院大樓停下。
盛晚棠向陸霽淵道了謝,匆匆下車,進住院部。
易九小心的觀察着陸霽淵的神色,男人點了一隻雪茄開始吸,完美的俊容氤氳在霧氣裏,狹長深邃的眸子望着住院部的方向。
彷彿能透過那鋼筋水泥的樓牆看到進去的那個女人。
見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易九問:“爺,要等太太嗎?”
陸霽淵收回目光,看向易九:“你猜猜,她多久會下來。”
易九心說,我覺得太太不會下來。
太太多看重那盛老夫人啊,人家忙着照顧病人呢!
陸霽淵補充道:“賭你這個月的獎金。”
獎金比工資高兩倍的易九頓時:“……”
陸霽淵修長的食指在煙桿上彈了一下,菸灰落下。
細微的動作顯示出他對易九的催促和不耐煩。
“兩、兩個小時……吧?”易九昧着良心猜測。
陸霽淵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十分鐘。”
十分鐘?
這不可能!
但是易九不敢說。
說了這不是打老闆的臉麼?
還在暗示老闆在太太心裏沒分量……老闆在太太心裏好像的確沒分量?
易九隻能心懷忐忑的盯着自己的腕錶。
分針即將轉過兩個大格時,一抹漸變紫色禮服的女人從住院部大樓走出來。
“爺您真神了!”易九震驚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