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依微微一笑,“看來羅小姐也知道我給你戴手鍊不太合適。”
說完就轉身下臺。
場面有些尷尬,主持人趕緊把氣氛給熱回來。
宴會結束。
君老爺子把君硯叫到一邊。
沐如依坐在角落的沙發裏等待,山文陪在旁邊說話。
期間有和君家密切合作公司的高層過來和沐如依打招呼。
“沐小姐,我聽說,陸太太已經生產啦?恭喜恭喜啊!”
對方顯然是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來沐如依這裏確定一下,順便賣個好。
沐如依認得對方,對方和gt集團也有合作,於是笑着點頭。
“嗯,是位小公子,大概不久之後莊總就能接到陸總的請帖了。”
和莊總同行的幾位也連忙說了恭喜。
沐如依雖然只是乾媽,但是在這一刻與有榮焉。
過了一會兒。
君硯走出來,沐如依站起來,和他並肩往外走。
“捱罵了?”
“嗯。”
君硯瞥她一眼,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像是索要東西:“有安慰麼?”
原本跟在君硯身後的山文非常上道的放慢了腳步,和這對情侶拉開距離。
沐如依拍了一下他的手:“夢裏什麼都有!”
她都沒有和他算羅湘君的賬,還安慰呢!
君硯:“……”
他非常強硬的主動去拉沐如依的手,把人握在掌心裏,生怕跑了。
“老爺子叫你去,是說你和羅湘君的事情?”沐如依問。
君硯不是很想提。
“嗯。不過他說的話,在我這裏,一向沒有分量。”
沐如依點點頭,心裏卻在想。
君老爺子的話沒有分量,是因爲你不算在乎他。
可羅湘君的爺爺呢?
-
初宜,虞意安,虞意北。
這三個名字在駱恆的腦海裏不停的閃過。
他走向停車場的步伐越來越快。
秋天夜晚的風不算很涼,但是吹在駱恆的臉上,卻讓他覺得骨頭都是冷的。
副駕駛位上放在牛皮紙袋,裏面是查到的資料。
駱恆沒有打開牛皮紙袋,因爲裏面的內容他已經反反覆覆的看了不下十遍,爛熟於心。
……
他在白馬水巷的那個暑假,經常有一個脣紅齒白的小光頭給坐在路邊的他買一盒便當。
搞得他好像是叫花子一樣。
看到他的作業本是空白,還來問他:你是不會做嗎?
小光頭苦口婆心的說:你不學習,以後不好找工作的,沒有好工作就沒有錢,你就沒錢喫飯!
搞笑,就那些破題,還需要寫?
腦子裏過一遍不就行了?
然後,那小光頭就拿出他的習題冊,開始交他橢圓方程怎麼算,立體幾何的輔助線該怎麼畫。
他看對方瘦小得像個豆芽菜,問年齡。
對方乖乖答:“14歲。”
聲音有些細,但是的確有些男生在變聲前聲音像女孩。
駱恆笑了:“14歲就會高中數學,不錯啊小神童。”
小光頭隔三岔五的就來找他。
有時候帶着家裏做的糖醋排骨飯,有時候是一塊小蛋糕,甚至是一把進口的巧克力糖果。
他說:“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喜歡喫甜食?”
對方眨巴眨巴眼,沒說話。
“小光頭,你叫什麼名字?”駱恆又問對方。
對方侷促的抹了把自己的光頭,悶着頭不說話。
過了幾秒纔不情不願的說:“虞意北。”
……
不是‘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
而是,她原本就是小姑娘。
十三四歲的年齡,被別人認錯了性別,還剃了光頭,自然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不是她的正名字,所以丟臉的不是她!
虞意安和初宜長得有幾分相似,小姑娘也是女大十八變,駱恆在高三時再次見到虞意安和虞意北的時候,確定虞意北不是那個小光頭,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虞意安。
妹妹頂用哥哥的名字,是說得通的。
再後來,駱恆問虞意安是否留過小光頭,虞意安說留過,並精確的說出了那個夏天的時間點。
駱恆不相信巧合,所以認定了那個人就是化名虞意北的虞意安。
勞斯萊斯在不知不覺間停在了初宜的新居小區外。
初宜家沒有亮燈。
駱恆給初宜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
他懷疑她把他給拉黑了。
“先生,這裏不能停車!”小區的保安來敲駱恆的車窗。
駱恆說了初宜家的門牌號,說:“我等這家的初小姐。”
“初小姐前兩天就拉着箱子離開,沒回來呢!”
駱恆微微蹙眉,問:“那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保安搖頭。
駱恆立刻讓下屬去查。
查到了一張高鐵票。
起始站:帝都。
到達站:江南。
她回老家了。
駱恆下意識的打開手機也想買高鐵票,但是這個點,已經買不到了,機票也沒有了,除非明天再走。
勞斯萊斯駛上高速路。
八個小時後。
即將凌晨五點,黎明破曉。
勞斯萊斯進入江南境內。
又過了一個小時,到達白馬水巷。
如今的白馬水巷已經舊城改造變成了的網紅旅遊景點。
這個點,巷子裏空無一人,寂寥得嚇人,只有看到幾盞青年旅社和網紅民宿的logo燈牌亮着。
駱恆將車停在邊上,沿着記憶在巷子裏走,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個院子前。
一個不算氣派但是很有韻味的徽派小院,大門看着有些年頭了,但還算結實。
是他從前看到小光頭出來的地方。
駱恆不自覺的撫摸這個大門。
突然,裏面傳來‘汪汪汪’的犬吠聲。
駱恆心中一驚,趕忙退到附近的一個灌木叢後躲起來。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這模樣十分的狼狽,像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