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寒微微帶了些怒氣:“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一定要將你給帶走,以安,你聽我的,像那樣的人渣早點兒離開得了,還有……”
長長的籲出來一口氣,他突然化身爲了爲世人解惑的智者,給夏以安灌起了心靈雞湯。
“以安,你那不叫愛,叫包庇罪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深陷泥潭,越陷越深,跟我走吧,行嗎?”
夏以安聽完,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走?
能走去哪兒呢,只要他薄景夜不點頭,就算是天涯海角,哪兒他會找不到?
陷就陷吧,反正她都已經陷了九年了,抽不出身了。
墨亦寒還想要勸她句什麼,話還沒說得出口,就聽得身後面傳來男人冰冷的問句:“你要將我的人帶到哪裏去?”
聽這聲音……薄,薄景夜。
他,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突然就又回來了?
剛剛薄景夜的確是被她滿臉是血的樣子給嚇壞了,不知不覺的就又想到了白初煙,她當年出事自己發現她的時候,也是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面前,那麼安靜。
整整三年來,那個畫面都一直停駐在腦海中,以至於都有了輕微的暈血症,只要一看到血,就會不自覺往那邊想。
本來是要走的,但走到二樓的時候,正處在極度氣憤和震驚中的男人一頭就扎進了書房裏,書房的電腦連着家裏的監控,他便一一查看了起來,沒看一會兒,監控錄像裏就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
這下是徹底坐不住了,在房間裏抽了根悶煙就緊隨着上了樓,打算過來抓個正着。
一到門口就看到男人拉着夏以安往外面走,還說什麼要帶她走,薄景夜隱藏在內心未來得及消散的怒氣一下子就又竄了上來。
之前死活不承認,現在自己跑了出來,看她怎麼解釋。
夏以安怕薄景夜誤會,故意繞開了面前的墨亦寒,循着熟悉的味道摸索到了對方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男人的手掌還是那樣,熟悉的觸感,帶着溫熱,她冰涼的小手剛一觸到就被他用力的甩開了。
兩隻手相互交疊揉搓,她開口解釋:“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薄景夜,你會相信我的吧!”
薄景夜垂眸,目光一點點的逼近了她,手擡起她瘦到削尖的下巴,就那麼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從這一雙眼睛裏看出些什麼,好似這一雙眼睛中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聲音冷清中透着淡漠:“我們?倒是叫得親熱。”
夏以安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嘴脣,在心裏說道:“夏以安啊夏以安,你這破嘴,怎麼還越描越黑了呢!”
薄景夜好看的桃花眼輕挑起,扣住她下巴的五根手指同時用力,她“啊”的一聲叫出來。
感覺到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夏以安是怕疼的,小時候每次打針總是躲得遠遠的,一看到類似於針頭這樣的東西就哇哇大哭,家裏人也拿她沒有辦法。
反倒是跟了薄景夜之後,任何的一種疼痛好似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可能是經歷得多了,身體自動有了屏障,也不再有免疫。.七
身體的傷會結痂,會痊癒,可心裏的不會,只會不斷的疊加,新傷蓋舊傷,舊疤疊新疤,如此反覆循環,直到有一天心臟再也難以負荷。
“剛剛讓你叫怎麼都不肯叫,怎麼,現在小情人一來就叫得這麼歡,夏以安,你還真是賤啊!”
站在一旁的墨亦寒掄起拳頭一拳就朝着薄景夜揮過去,這一拳來得突然,誰都沒有預料得到。
快,準,狠,薄景夜是避無可避,實實的捱了這一下。
不過他也毫不示弱,很快一拳也打了回去,作爲曾經的跆拳黑帶高手,雖然很多年沒同人動過手了,可一旦出手也是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的。
薄景夜的這一拳只用了不到三分的力道就將墨亦寒給打得跌坐到了地上,但他不服氣,很快就站了起來,又一拳揮到了對方身上。
就這樣,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從儲藏室的門口一直打到了大廳裏。
鮮血直流,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但誰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看着對方的時候仍舊是戰鬥力滿滿。
夏以安有些慌又有些怕,在原地站了一兩分鐘之後,摸索着過去拉架。
循着熟悉的香水味道,她準確無誤的拉住了薄景夜的一隻手臂,着急的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行不行?”
但兩個人都在氣頭上,沒有人聽得進去她的話。
特別是墨亦寒,氣得是嘴角兩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蠕動。
“以安,你讓開,讓我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渣男,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衝老子來。”
他真的是被氣急了,一想到夏以安遭受到他那樣的對待,什麼儒雅,風度在一瞬間通通都化作了烏有,只想一拳打爆對方的頭,教教他怎麼做人,怎麼做一個男人。
夏以安卻搖了搖頭,兩隻手用力的將薄景夜給抱住。
對墨亦寒說:“你走吧,真的,當我求你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你要我走?他都把你打成了這樣,你還不死心,這樣的渣男你還要他做什麼?”
薄景夜兩隻拳頭握得生緊,手背上青筋暴起,目光陰冷,如寒冰般的視線像箭一樣一次次的落在對面男人的身上。
裝得倒是斯斯文文,還戴一副金邊眼鏡,俗氣得很,夏以安就這種眼光嗎?
薄景夜越看是越氣憤,一拳就將墨亦寒的眼鏡給打落到了地上。
墨亦寒是高度近視,雖然不至於摘下眼鏡就完全看不見,但此刻視線的確是有些模糊,就在他蹲在地上找眼鏡片的時候,薄景夜從背後擡腿就是一腳。
墨亦寒悶哼了一聲,將眼鏡重新架到了鼻樑上,鏡片碎了,只剩一邊的眼框還是好的,就這樣直接被戴回了臉上,那樣子還真的是有些滑稽。
從地上站起來,墨亦寒扶了扶眼鏡框,掄起拳就往薄景夜身上揮了過去。
兩個人重新扭打在了一起,空氣裏火藥味愈加濃烈,場面更是壯烈。
夏以安着了急,雙腿彎曲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別打了,別再打了,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們才能停手,是不是要我去死你們才聽得到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