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蹲在地上,尖聲大喊。
人羣中,一個細細長長的聲音響起:“別相信她,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們薄總的未婚妻,像這樣的人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打她一頓,把她趕出去。”
說罷,一羣接一羣的人將女人圍了起來,一口接一口的唾沫吐到了女人的臉上,身上,她想躲,想避,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但還是十分肯定的說着:“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遠處,一身材高挑的靚麗女子目光淡漠的目視着前方。
女子後面,一名身穿黑色職業裝的中年女人,正緩步向着她走過去。
“媽,還是你有辦法。”
白初微將視線收回,看向身後面的楊芸這麼說。
楊芸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目光盯向前方。
今天她會突然到薄氏,是有一個合作要談,而白初微作爲她的女兒,是被她給硬拖着來的。
只是沒想到會在公司門前看到夏以安,那小丫頭的病情她是清楚的。
醫生上次的話好似還猶言在耳。
“病人現在的狀況,家屬的話建議多關注一下病人的精神狀況。”
楊芸問:“精神狀況,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已經是快晚期了,各種併發症最爲頻繁,還是多多關注一下病人的精神狀況和心理健康,保持心情愉悅,切莫受到什麼刺激。”
“如若受到刺激會怎麼樣?”
“這個不好說,總之多多注意就是。”
儘管醫生並不願意透露最終結果,但楊芸還是從哪些話裏知曉到情況會有多糟糕。
將計就計喊了一羣人過來,也算是報了當年被她抓臉的仇。
如果能將夏以安這死丫頭給逼瘋逼死,她還有什麼資格能同自己的女兒去競爭薄景夜。
“媽,你說夏以安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看着前面被人圍堵着的那一抹小小身影,白初微問母親。
“放心,我心裏有數,如果真出什麼事情,不正如了你的意嗎?”
楊芸笑笑着揉了揉女兒的秀髮。
“說得也是。”
白初微臉上揚着笑,跟在母親的後面往旁邊一棟樓層裏走去。
楊芸親密的挽起女兒的手,交代道:“微微,今天這一次的會議十分重要,一定要好好表現,讓薄景夜看到你不一樣的一面。
還有,微微聽媽媽跟你說,這男人啊,不能太由着他,該治還得治,不能太……”
聽着這些說教的話,白初微有一些煩,直接打斷了母親的話。
“好了媽,你能不能別說了,這些話我都聽出繭子來了,煩。”
聽到女兒這麼抱怨,楊芸即使是有再多的話也是說不出口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會議室走去。
那一邊,夏以安身上的外套被人給扒了下來,頭髮更是被抓得凌亂不堪,臉上還有被長指甲劃出來的血痕。
夏以安全身僵硬,同每一個過來的人解釋,她沒有害人,不是壞人,她大聲的同這些人說着事情的真相,但卻沒有一個人相信。
人羣裏尖長的女人聲音帶頭喊道:“別聽她的,殺人犯最擅長狡辯了,姐妹們,像這樣的人憑什麼活着,打她,打死她,看她還怎麼狡辯。”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但凡是肉眼可見的物品,都成爲了他們用來泄憤的工具。
樹葉、土、各種菜葉塑料水瓶,通通落到了夏以安的身上。
但夏以安還是大聲的說:“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
說到最後,但凡靠近她的人,是見人就抓就咬,眼睛似火又如血,猩紅一片。
她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是白初煙她自己跳下去的,無論來多少個人,她還是這個回答,不能因爲人多,就歪曲事實。
哪怕今天死在這兒,哪怕所有人都說她瘋了,她也還是會這麼說。
阿強剛剛走到樓下,就見夏以安滿臉是血的同人扭打在了一起,他趕緊走過去制止,將那些圍住她的人給罵走了。
“幹什麼,都沒工作要做嗎,還不快滾回去。”
人羣這才漸漸散去,那一個尖長的女人聲音長長的發出來一聲:“切”後,也走開了。
這一個女人名叫硃紅,是以前專門照顧白初煙的傭人,自從白初煙出事之後,白家人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將她給趕出了白家。
爲了生活,這三年來,她潛進薄氏,安分守己從一名女工做到了現在的銷售代表。
自從三年前白初煙意外過世之後,硃紅沒有一天不在想着要替自己曾經的主人報仇,白小姐是她見過最好的人,從來都不拿她當下人看,兩個人的關係甚至比親生母女還要親,在生活中遇到了些什麼事,白初煙也總是第一個就同她分享。
硃紅這一生沒有結過婚,更無兒無女,漸漸的就把白初煙當成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在得知白初煙過世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而她之所以能苟活這三年,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真正殺害白初煙的人,爲她報仇。
白初煙那樣開朗活潑的一個人,硃紅不相信她會自殺。
兩個月前的一天,突然有一個女人找上門來,她告訴硃紅,三年前自己的孫子因爲親眼目睹了有人從樓梯上被推下去的慘狀,回家後就不說話,後來被診斷出是自閉症,經過三年的治療,現在剛剛好轉。.七
爲了讓硃紅相信自己,女人還帶她去了當年白初煙出事的那一棟公寓樓。
女人的孫子名叫陽陽,今年剛滿十二歲,他告訴硃紅,三年前他親眼看到白初煙是在公寓的天台上被人給推下來的。
硃紅問陽陽:“你能告訴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陽陽回憶說:“是一個姐姐,很漂亮,頭髮很長,那個姐姐說她喜歡哥哥,要另一個姐姐將哥哥讓給她。”
至於其他,陽陽不願意透露,他的病情纔剛剛好轉,她不想刺激到他。
走前,那位女人告訴硃紅,這一件事一直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得他們全家人都喘不過氣來,能有機會說出來事情的真相,也算是了了他們家的一個心願,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膽的了。
女人走後,硃紅翻看着白初煙以前的照片,慢慢的開始回想,一下就將目標鎖定到了夏以安的身上。
整個雲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歡薄景夜,喜歡到癡狂,甚至不惜讓自己的爺爺上門去逼迫白初煙。
這個狠心的女人,她一定不能讓其好過,好讓她的初煙到了地底下能夠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