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把人給交出來,除非你不想再呆在魅夜,我想要找的人,哪怕她躲去了閻羅地府,我也有本事將她給抓回來,所以,現在我給你十分鐘,你最好好好的想一想,夏以安她到底去了哪裏?”
“宿舍,她回了員工宿舍。”
桌子底下,夏以安伸手扯了扯葉倩的褲腳。
葉倩低着頭,看到她眼中的絕望,看到淚水滑過她蒼白的臉龐,她在無聲的向着自己哀求,她讓自己不要將她給交出去。
一咬牙,葉倩開口說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謊,面對那樣如果神話般的人物,她很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後果,可面對着夏以安,面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她無法去拒絕,更無法容忍有人再去傷害她。
“員工宿舍在哪裏?”
對於她的話薄景夜是深信不疑,一個小小的公關部經理,她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來欺騙他。
“在南泥灣69號,盛天大樓斜對面就是魅夜的員工宿舍樓。”
“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他給關上,男人冰冷入骨的話語從門口傳來:“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說謊,不然後果會是什麼樣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當然。”
葉倩嘴上說着這兩個字,心裏還是被震懾住,這個男人氣場太過強大,她在魅力幹了十年,從曾經的青春年少到風華不再,十年間,她走過人生的低谷,走過迷茫,和不同的人接觸,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哪怕只是對視都讓人感覺壓抑。
別說是夏以安怕他,就連葉倩這樣歷經過人生大是大非的人也會有一絲的害怕。
“倩姨!”
夏以安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聲音顫顫的問:“他……他走了嗎?”
“嗯,走了。”
她睫毛上掛着淚珠,緊張的看着門口的位置,轉過身一頭就撲到了葉倩懷裏。
“謝謝你,倩姨,謝謝你!”
“傻丫頭。”
葉倩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
“放心吧,我是不會將你交出去的,大不了這個經理我不做了。”
一聽葉倩這話,夏以安心裏是更愧疚了。
忍不住的哽咽說道:“對不起,倩姨,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葉倩柔聲安慰:“沒事的,我在這一行幹了十年了,就算是離開了魅夜,我還可以去其他的地方,不至於會丟了飯碗,可你不一樣,你如果真的跟他回去了,就是跳入了火坑,跌入了深淵,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再回去受苦呢?”
葉倩伸手小心的替夏以安擦着眼角的淚,還沒來得及說話,門“轟”的一聲又被人給推開了。
薄景夜他……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怎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男人身上散發着一股冷氣,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對面的兩個人。
“夏以安,過來。”
他冷冷的吩咐着,伸出去一隻手向着她招了招手。
“薄總,這都是我的主意,跟以安沒有關係,你放過她吧!”.七
葉倩將所有的錯推到自己身上,這是她能想到的保護夏以安唯一的辦法。
但薄景夜根本就不將她看在眼裏,他甚至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有些聒噪,有些多管閒事。
“讓開!”
推了一把,葉倩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到一邊,繞過她,視線停留在身後面那一道哆嗦着的小小人影。
“自己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夏以安腳步遲緩的往前移動着,眼盯着前面的男人,就像盯着鬼一樣,眼睛裏的恐懼與慌亂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人前。
突然,有人拉了她一下,一道人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葉倩高挑的身在薄景夜面前跪了下去。
“薄總,放過以安吧,她已經那麼可憐了,你還要這麼逼她,你是要逼死她才心甘嗎?”
薄景夜犀利的雙眸冷漠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只看了一眼就繞開了,視線更加冰冷的落在後面那個驚慌失措到已經完全失了分寸的夏以安身上。
“可憐,夏以安,你害死了兩條命,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說自己可憐,啊?”
她本來就走得慢,聽見薄景夜的這一番話,乾脆是摞不動步了,三年了,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針紮在心裏。
過了三年了,其實已經是不那麼疼了,可薄景夜,他就是要這麼時時刻刻提醒她,提醒她自己身上揹着的罪惡,他將那一根針從心裏面拔出來,再用力的扎進去。
她可憐,那被她害死的白初煙和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可憐了嗎?
薄景夜的眼睛染了血一般的紅。
葉倩突然用力的抱住了薄景夜的腿,往後衝夏以安大喊:“快走!”
夏以安搖了搖頭,淚水瞬間就涌了出來。
“倩姨,我不能,我不逃,我不逃了!
我的身上背了兩條人命,我背了三年了,我背不動了,我不能再多背一條人命,我真的背不動啊,倩姨……”
葉倩打斷她的話:“傻子,你說什麼糊話,現在不走就再也走不掉了。
聽我的,快走,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好好的爲自己活一次,不要管我,你不是想要去雲南嗎,你不是想要去香格里拉嗎,你不是說哪裏是你認爲的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嗎,如果我是你,哪怕生命只剩下一刻,就是怕也要怕到那裏去,死也要死在自己想死的地方。”
“可是,倩姨!”
夏以安淚眼汪汪,大聲的道:“我不能那麼自私,我不能害了你啊!”
“逃,你能逃到哪裏去,外面都是我的人,你還能逃得出去,哈哈,天真!”
對於這生離死別般的場景,薄景夜並不以爲然。
他擡腳將女人一腳踢開,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不死心的女人再一次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腿。
“以安,快走,快走,快走啊!”
葉倩放聲大喊:“別管我,你先走,我不會有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