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飯就騎着輛共享單車出發去菜市場裏買菜,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但她還是買了很多的東西,大包小包的,很快自行車框裏都能已經是滿得放不下了,無奈她只得一隻手提着,另一隻手把着自行車把手。
好歹過個年,該有的是一樣都不能少,他們一家人都已經好多年沒再一起過過年了。
夏以安滿心歡喜,但還是遺憾,遺憾的是,妹妹以陌不能同他們在一起團年。
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她卻呆在那樣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虐待她。
只要一想到這些,夏以安的心裏就是忍不住的一陣酸楚。
好在現在比賽都進行了大半,還有最後的兩場,十進五和冠軍爭奪賽,一路過關斬將,最後的這兩場比賽,她是勢在必得,畢竟無論是從網上票選還是現場反響來看,她夏以安的人氣和呼聲都是最高的,傅行琛也說她奪冠的機會很大。
最後的這兩場比賽只要再多用點心思,只要拿到了第一名,就能將以陌給救出來了,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再好好的團一次年。
這麼一想着,心裏無盡的悲傷盡數散去。
在今天這樣值得慶祝的日子裏,她該高興該笑,新的一年來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會越來越好的。
夏以安在心裏給自己打着氣,手把着自行車把手往家的方向趕。
菜市場內人特別多,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拐了出去,剛呼出了一口氣,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黑色袋子將她給裝了起來,幾個人動作極其快速幾下就將她給擡上了車。
恐懼一點點涌上心頭,她很想大聲的喊:“你們是些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裏?”
但又實在不敢,腦子裏不停回想着,這些天她也沒得罪些什麼人啊!
車子開得很快,開到了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前停了下來。
幾個人將夏以安從車上擡了下去,麻袋被人給解開,還來不及張眼,突然一根細細的針管對準她的後腦勺。
夏以安眼前突然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從樓上走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向着這女人走過來,頭輕輕一搖,將女人抱了起來。
走到另一個人面前,着急問道:“周醫生,快幫我看一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失憶,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那位被叫做周醫生的男人,鏡片底下是暗潮涌動,仔細端詳起面前的人,看了半天搖了搖頭道:“這看不出什麼來,把她抱到二樓,到我的診所裏,我好好給她檢查檢查。”
薄景夜注視着懷中女人緊閉着的雙眸,猛點了一下頭,將女人抱着上了二樓的診所。
一到二樓診所,薄景夜將女人躺平放到了牀上。
“周醫生!”
“薄總,要不你還是先出去吧,我會替她好好檢查的。”
周醫生將他趕到了門外。
屋內,後腦勺上扎着的針管被周醫生給拔了出來。
夏以安瞬間清醒,但整個人卻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目光呆滯,眼神迷離,基本上是周醫生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周醫生將夏以安扶坐到一張藤編的躺椅上,一隻搖鈴懸在了她的頭上,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告訴我,你看到了些什麼?”
周醫生坐在夏以安面前,問她話。
“什麼樣的人?”
“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很高,他……”
“你們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是。”
夏以安突然猛一搖頭:“可是我並不想說。”7K妏斆
周醫生皺起眉頭:“你必須說,如果你想知道他是誰的話。”
她微點了一下頭,說了聲:“好。”
二十分鐘之後,診所室的門被打開了。
“周醫生。”
薄景夜走上前,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
周醫生爲難的往裏面牀上看了一眼。
“我已經給夏小姐催眠過了,但是藥效只有半個小時,薄總,你看看你要不要先?”
薄景夜向着樓梯口的地方咳嗽了一聲,幾名保鏢從樓下上來,站到了他的面前。
薄景夜向着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幾名保鏢進門將牀上的人重新裝回到了麻袋中。
“將她送回去,動作輕一點,別傷到了她。”
他吩咐保鏢,下樓目送着車子走遠才重新回到了二樓的診所。
“周醫生?”
周醫生不慌不忙,讓他先坐下,還十分好客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從剛剛通過對夏以安的診斷中,她的病情,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失憶。”
不是失憶?果然,這個女人,她就是在裝,在騙他。
“像是記憶錯亂,夏小姐她記得同您所有的過去,但是對於薄總你的記憶卻是完全模糊的,換一種說法,她的腦子裏存着很多的事情,但卻不知道是誰同她一起經歷的這些事情,我這麼說薄總你能理解得了嗎?”
此時此刻的薄景夜腦子完全是一團糟,他好像聽懂了但又沒完全懂。
什麼叫做記得所有的過去,卻記不得他?
那個女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呢?
周醫生笑了一下,解釋道:“薄總,我再說得更清楚一些吧,在夏小姐的記憶中,有一個叫做阿夜哥哥的人,如果現在我告訴她我就是那個人,同他一起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她也會相信。”
薄景夜沉默了一下,眼眶突然紅了,如果仔細去看的話能清楚的看到眼眶中滾動着透明的淚滴。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所以,她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即使她記得同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的事情,可我哪怕真的站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我了,是嗎?”
周醫生沉默着,用無聲的方式迴應了他。
過了幾分鐘後,才又問他:“薄總,夏小姐她,腦子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薄景夜沒說話,將臉別向一邊,淡淡笑了聲,道:“其實,她之前也裝過一次,裝失憶,假裝成記憶只有十二歲,我……我竟然也相信了,所以,這一次,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去相信。”
周醫生手扶着鼻樑上的眼鏡,一抹十分牽強的笑掛在了臉上。
“薄總,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不是在裝呢?”
“什麼意思?”
周醫生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一方面她想要救幫助過自己的恩人,是沒辦法而爲之,另一方面,如果她是真的怕自己有一天會忘了你呢,她所有一系列奇怪的行爲,你就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